医院奇迹

    余不磬再三推脱，还是被护士拉去照了个CT，一检查完她便找机会跑。

    门口大厅等候椅上坐着崇华，从她的科室门出去必跟他打照面，为了避免，她收回要迈出科室门的脚，躲在墙后找机会开溜。

    崇华在袁初沛手机上重新安装了定位软件，与自己手机匹配时，顺便看了眼包里有没有多出或少了什么东西，时不时注意科室门口的动静。

    一下抬头一下在心里催着匹配进度，终于显示100％，他连忙退出翻看他的社交账号和通讯录，

    那个「客户E」使他察觉到异样，虽然他手机里多出什么客户和几个「章鱼小丸子N」「漫画屋D」都不意外，唯独这个客户没有备注姓名，格式又跟这些吃喝玩的一模一样。

    余不磬计划等他再一次低下头时就冲出去，这时科室医生看她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以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走什么流程：“你先去找地方坐着等会儿，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你自己来找医生查结果就好。”

    “呃…我可以直接走吗？”

    医生一边脸轻轻抽搐了下，丢下一句“等报告。”就走掉了，留下余不磬原地风中凌乱。

    袁初沛出来了，崇华赶紧用自己的手机把号码拍了下，收拾好，拿着两人的东西上前，他们正好堵住了去电梯间的路，余不磬乘机从他们背后绕到饮水机后面躲起来蹲下假装喝水，等他们走远了再跑。

    袁初沛只见崇华一个人，叫停问他：“华仔，我恩人呢？你没看到她？”崇华的脸僵硬了两秒，风轻云淡地说：“她已经走了。”　“啊？……说好等我的....”

    崇华催促医护推走:＂我们走吧，先把你安顿好。＂他已经尽力维持声音柔和了，“或许是故意不想见你呢？就是这么一种人，不用管她。”然而袁初沛还是坚持要寻找余不磬，只恨自己困于床架，崇华却老是打岔混过去。就在一人哼唧、两人一嘴一还中，医护推着人远去。

    待声音消失，余不磬才探出半个头，轻蔑一哼，悄悄跟上去。

    袁初沛清洁完，手臂处理好，安详躺在病床上，崇华将他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便帮他去缴费，悄悄带走了他的手机。

    待他一出病房，袁初沛便扯过自己的包翻找手机。没有找到，他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望着天花板叹气。

    余不磬悄无声息走来坐他床位旁，他激动得挺起半身打招呼：“恩、恩人！你没走！”一下伤筋动骨，他又皱着脸缓缓躺回去。余不磬手环在身前，沉默而严肃，袁初沛咧着嘴笑：“恩人，还没请教您名字呢。”她翻了个白眼：“做好事不留名。”

    “那，我就叫您景阳冈刀斧手吧？”他隔着刘海都能感受到余不磬凶恶的视线。正当她嘴唇微张要骂些什么时，救护车上的医生来到床位前：“袁初沛和余不磬对吧？”袁初沛笑着点头如小鸡啄米，余不磬将头低在一边弱弱应了声。

    “今天不忙，你俩的报告我就拿过来了，没骨折是万幸，要消肿得绑一两个月了，内脏也没问题，伤的多是皮rou，这段时间尽量别动，吃清淡一点的流食。余不磬…”医生停顿了下，听见念到她的名字，余不磬刚转过来的头又撇了回去，医生提起一边嘴角摇摇头：“你身体素质挺好，拍地上什么事都没有，比他强多了。小伙子你得多跟这姑娘学学怎么锻炼身体。”略带嘲讽的语调刺挠得她想揍人。

    医生走后，她背过身去懊悔跟了进来。袁初沛倒没心没肺地调侃：“余不磬，岳不群，任我行，以后我要有孩子也这么取名儿，贼拉帅。”余不磬起身就要走，袁初沛立马叫住：“恩人恩人，东西还没给你呢。”

    屁股离开板凳还没两秒，她坐下转了回去对袁初沛伸手在包里翻找的动作期待不已。盒子一出来，余不磬尽量控制了下她接东西的速度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想要，拿到手里，目光一直聚焦在盒子里的模型上无法移开。“你真给我了？”

    “那当然，说到做到，有时间的话我还想请恩公去打游戏。”

    “免了，您自个儿好好养着吧，你身体素质没我好↗↘。”听出她在借医生的话暗讽自己，袁初沛将手比在头上做敬礼状笑说：“惭愧惭愧。”

    余不磬看手上的盒子看出了神，猛然回想起拿着这盒子的勇者领奖那一幕：“你看轻小说吗？”

    “啊，我不看啊，比起看小说我还是更喜欢打游戏。”他猜想余不磬大概是看到了他在领奖台上的勇者装扮：“哦，恩人你看到我领奖啦？”余不磬又不爽起来：“是啊，软fufu喵喵喵。那你怎么还出COS？连原作都没看过？”他没想到余不磬这么记仇，爽朗笑了几声：“我女朋友喜欢那小说，今天哥俩都她牵过来玩的，也不完全算玩啦，我哥们倒是闲中偷忙，啊，虽然本来就是为了工作。”

    突然他急忙做了个噤声手势：“恩人你可千万别在我哥们面前提我有女朋友的事！会闹出人命的！”余不磬眼睛一亮，掩嘴阴笑：“哦？怎么个闹人命法？是你女朋友做了同妻还是你男朋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哎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玩得也太肮脏了你！被你蒙在鼓里的他们太可怜了！所以我大发慈悲要救他们脱离苦海，就近先告诉男小三——”说罢就作势要出去，

    “哇呀呀呀呀！恩人！使不得！使不得！是真会出大事！我没开玩笑！小弟愿献上珍藏的super　C！而且我不是gay…”只恨离余不磬近的那只胳膊不能动，明明她的衣角近在咫尺。余不磬看他挣扎的样子很满意，坐回去重新环上手臂：“不稀罕，super　C我有。”

    轰隆的心脏歇了下来，袁初沛感到有些力竭，随后又诡异笑了笑：“你是在玩我吧…刺激，不得不说你挺有意思一人。”

    “呜哇…”她掩鼻，身子往后躲了躲，“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癖好，更脏了。”

    “我没有！”他扬起脖子喊道。

    看到她手背后的窃喜，袁初沛是又气又笑：“哈哈哈，我说真的，改天我请你喝茶，咱去打游戏，好好唠唠。”

    “免了，我有国家大事要忙，再说你只剩一只手，怎么跟我打？”

    “这不是问题，我一只手也能打爆你。”他竖起大拇指，

    余不磬慢慢拿起旁边的水杯举在他头顶，

    “诶！诶！诶！有话咱好说！讲道理！不能欺负病号！”

    水杯却没停下一点一点倾斜的角度，就像缓刑，他那只好的手慌忙寻找防御物，抽出一旁包里的“板子”挡在脸上。

    余不磬一下火了，扒开画册提起鼻子要往里面灌水：“你敢拿鹿卡小姐的画集挡？”

    “哇啊啊啊！错了错了！我不知道您是鹿卡小姐的粉丝！只是这书的封面材质防水…啊啊啊啊别别别！进来了进来了！——擤——！”水从鼻腔中喷出，余不磬感觉前额刘海似乎一点冰凉，立马放下水杯，颤着双手抽了几张纸巾吸干水珠，觉得不够，连忙拿出湿巾搓洗刘海，抽出一张又一张将整张脸狠搓一番。

    这阵仗连袁初沛都觉得有些夸张：“恩人你不会是有洁癖吧？放心，没有鼻屎～”

    充满杀气的眼神剐了过来，袁初沛又举起能作盾牌的画集，想到不能用这个，画集自然从手里脱落，将被子盖过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余不磬的目光落在了那本画集上：“你参加签售会了？”

    他隔着被子回答：“Yes.”

    “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被子里露出向日葵般灿烂的头。

    她理好刘海翻开画集，扉页上除了签名就只留了简单的[谢谢]，字体写出了打印机的效果，飘逸又漂亮，让余不磬再次感叹鹿卡的功底。

    “恩人，你没去签售会吗？”

    “我当然去了，排了好一会儿呢。”语气里还带有些许骄傲。

    “我也有点好奇鹿卡小姐给别人写了什么，方便看看吗？拜托拜托～”他的手像海草那般向余不磬挥舞。

    本着礼尚往来，余不磬也就给了他。

    袁初沛兴奋地翻开扉页，看不懂的狂草映入眼帘，他勉强辨认，用英文音标生涩地念：“ai　qi…ver啥东西？恩人这是英文吗？还是我词汇量太少？”余不磬看到扉页上的狂草德文　[我好想你]，下颌不自觉掉了，努力回想曾经是否与鹿卡打过照面。

    “写的德文。”

    “喔～文化人好雅兴。恩人你能看懂吗？”

    她思考了一下，糊捏道：“看不懂。”

    袁初沛从包里拿出崇华那本画册：“我哥们上面也是这种鬼画符，你看，原来是德文啊，”扉页上的德文[Tschü?]同样狂草，“真好，我也想被‘文化冲击’一下。”

    袁初沛拿画册时从包里带出了名片，探出头的一角，那熟悉的公司名吸引了余不磬的注意，她努力从刘海缝隙里看清那卡片上写了什么，袁初沛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包，想或许是对崇华的名片感到好奇，主动抽出那张名片递给余不磬：“恩人，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要不？”　她一口回绝：“谢你全家，不要。”

    “真的？人巨帅！他…”袁初沛眼珠子心虚撇了一下，“其实很温柔，特会照顾人，做饭好吃，还挺有钱，呃，家境算个小康吧，身材嘎嘎棒啊，有腹肌的袄！今年26，差一点一米八，真的不考虑一下？”

    忽然，她捧腹一抽一抽地笑：“你太会说话了，什么差一点一米八哈哈哈！是指一米七五四舍五入一米八还是蹦起来有一米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弯着腰接过名片。

    她一直板着的脸终于开了花，袁初沛也灿烂笑起：“真的差一点了啦！就一厘米，女人不是很在意男人身高嘛。”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也是事实，没关系，我又不在乎。”

    “诶？可以吗！”

    “我是说我又不喜欢男的。”

    此言一出，袁初沛的眼睛睁得有铜铃那般大：“原来…你才是gay…”

    “我不是！”

    名片上崇华两字与记忆力中鹿卡小姐扔垃圾桶的名片对上，她笑声中突然多了几分讥讽：“这是你的？你不是叫...那啥...吗？这写的是崇华？”

    “崇华是我哥们，喏，来了。”此刻，崇华刚好走来就离余不磬一米，手里拿着各种单子，往袁初沛另一边坐去。

    他的突然出现叫余不磬背后寒毛炸开，就像背后说谁坏话被当场抓包，她感到有点窘迫，但现在逃跑更像坐实了她在说坏话。

    现场突然安静得只有崇华翻材料的沙沙声，片刻后他才开口：“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会帮你把电脑拿过来，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办公，下班我就陪你在这里。”

    “啊！不是吧领导，周扒皮都不带你这么黑的！我可是伤残人士还是你好Homie，怎么忍心！我刚还在人家面前夸你帅会照顾人呢！”袁初沛用好的胳膊捶打被子泪眼婆娑。

    崇华撇了一眼低头双手攥紧裤子的余不磬，扯了一下嘴角，对袁初沛微笑：“等你把活干完再慢慢拍我马屁，这种紧要关头别说你请假，就连悄悄放你提前下班都不可能，正因为平时太惯着你，这回不趁这机会拿你做表率，还怎么让组里人服气做事？”袁初沛欲哭无泪，念起曾经崇华对他放水的种种：“合着以前对我好都是明码标价的？你个渣男！算了恩人，还是别跟他在一起了。”余不磬低头咬牙小小声：“你快给我闭嘴蠢货…”

    “啊？恩人你说啥？”

    “我…我去抽根烟…先走了…”随便扯了个理由真像毒瘾犯了那般颤抖起身，身后还有袁初沛的余音：“抽好啊！拜拜～”她不由得怀疑袁初沛是故意的，隔着刘海瞪了他一眼，匆匆离开病房。

    崇华压着眉毛注视余不磬逃离的背影，与在漫展撞他狼狈逃走的模样有异曲同工之妙，眼珠滑向袁初沛：“你说了什么给她吓成这样？”

    “厶啊，可能看到帅哥害羞了吧，哈哈。人家还是个大美女呢，你是不知道啊，外面太黑没看清，她刚刚坐这儿，水鬼样的头发都盖不住她长得俊！不知道还以为哪儿来的帅哥，那头发一撩啊，更得劲了！跟那狐狸精似的，人又心善救了你兄弟，我这不为了你终身大事着想，谋个好亲事，亲上加亲嘛。”

    “我谢谢你cao心，你忘了她在大庭广众下单方面宣布我们是两口子的样子吗？”他青着脸翻单子，而袁初沛则皱成了苦瓜：“这这这…谣、谣言止于智者！”他一把搭上崇华的手背，眼里闪着熠熠星光：“你把她收了不就行了？智者？”

    崇华对着他缠满绷带的胳膊一个脑瓜崩，疼得他嗷嗷叫直呼“错了”

    “你不如cao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你比我大，而且我记得奶奶一直在催吧？难道着急的不应该是你？”

    “也没大多少就两三个月！呃不，当哥哥的肯定要为弟弟着想的啦…”袁初沛躲开崇华的凝视，脑袋转向病房门口。

    崇华拿起账单给他念起一个个rou痛的数字将他的魂拉回来，袁初沛将枕头折起包住头求饶道“师傅别念了”，待崇华念完，他整个人瘫在床上，眼神空洞地仰望天花板：“天·灾·人·祸·啊！我的钱啊！今天这么一遭我小一千没了呜呜呜呜呜！”

    里面救护车的载人费用全算在了袁初沛的账单里，金额不多，但足以点起崇华怒火，顿时脸上不见半分笑意：“所以你为什么要拉她过来？”，袁初沛躺在床上的角度看崇华这尊身后冒出红色气场的煞神尤其恐怖，兢兢战战收回手，抓着被子边，嘟着嘴小声囔道：“我…我不能见死不救，人家可真·水平垂直，啪——的一下啊，摔下来的！（只不过摔我身上了）”他绘声绘色道，后半句提高了音量显得底气足些。接受了崇华几秒笑面金刚的怒视，见他闭眼叹气，自己也重新呼吸，放心脏高速狂跳。

    “给奶奶打个电话吧，得让奶奶知道这事儿，我一会儿去你家帮你拿些生活用品过来。”

    “好嘞谢谢我的弟！帮我拿下內Switch和投影机...”

    “你住院用得着这些？一只手打？”

    “你也可以帮我打啊嘿嘿嘿...反正得有內氛围～”

    “不行。”

    “行ng↗↘我没Switch睡不着﹋你知道的﹋我每天都要抱着它才能入睡﹋”

    一人撒娇一人回绝的拉扯中，崇华已经收拾好出发了。

    也不知道崇华到底会不会帮他拿Switch，像送走了请来的神，袁初沛放松地躺了回去，枕在手上再次望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新朋友，他傻笑起来。

    叩叩叩——

    “谁啊？”

    “奶奶，是我，小华。”

    门后一杵一重的声音缓缓靠近，一位眸光熠熠的老人来开门，看见崇华欣喜不已：“哎哟，小华好久没来玩了，快进来快进来。”

    崇华进门换上奶奶给他拿出来的那双专给他的室内拖鞋，扶着奶奶一起去客厅。两人刚坐下，奶奶又要去给他拿樱桃吃，

    “不麻烦了奶奶，我是来帮小沛拿东西的，他还没给你打电话吧？”崇华将刚要起身的奶奶拉住。

    “唉，打了打了，”奶奶一脸忧愁地跟崇华讲：”这犊子从小就淘，这下给他淘沟里去让他自己喝一壶长长记性！奶奶不担心，他身边有你。”奶奶皱皱的手握住崇华，笑着，“要拿东西也不着急，先歇歇，吃筐樱桃再走。”

    崇华点点头应下来，另有打算：“嗯，好的。奶奶，我想去小沛房间，可以吗？”

    “去，你去他屋里坐着吧，一会儿我把樱桃给你拿过来，袄～”

    “好。”

    一进这个堆满游戏漫画和模型的房间，崇华莫名安心下来，倒在袁初沛的床上，将他的被子蒙过头，回忆曾经和袁初沛一起度过的种种，那是他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最开心的时光。

    这个房间里还有崇华一个多月前放的监听器，也不急着取，他此时更想在袁初沛的床上放空一下。

    叩叩——

    奶奶推门进来看见崇华躺在小沛床上，也不由得想到这孩子是有多累：“小华，累了吧，累了就多休息会儿，给那小子拿东西先不着急，奶奶也跟你说说话，来吃樱桃。”

    他也想趁机聊聊袁初沛在下班后在做些什么，应了下来。两人坐在袁初沛床上，崇华塞了一把樱桃进嘴，

    “小华啊，你们工作那么忙啊，你都一个多月没来玩了，累不累啊，经常来奶奶这里，给你做好吃的袄～那小子没少在公司给你添麻烦吧？”

    “最近是有点忙，新计划正在起步，但还好不是很累，小沛也在进步，很快他自己也能独当一面了。”

    “那小兔崽子我还不知道？天天就知道玩，他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不好讲的，尽管告诉我，揍不死他个犊子！”

    奶奶撇着嘴愤愤地指指点点，崇华感到好笑，差点包不住在嘴里的樱桃籽，随即打听袁初沛：“奶奶，小沛下了班都在干些什么啊？还是天天在屋子里打游戏？”

    “没有，给我做完饭就跑楼下网吧去了，唉，说是人大了管不了他吧，这换以前读书，腿给他打断。”

    崇华憋笑道：“是该打了。”

    自己得去医院了，准备收拾袁初沛的东西请辞，但老人家执意不让崇华天天跑医院，又上班又要照顾袁初沛这么劳累。而崇华也带着自己的目的说服了奶奶，奶奶只是感叹袁初沛有这么个交情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奶奶，可以帮我拿一下小沛的洗漱用品吗？”

    “好好，奶奶这就去给你拿袄～”

    崇华悄悄在门缝等奶奶进卫生间，奶奶一进去，他就瞬移到袁初沛床底去摸他贴的监听器。

    奶奶回来时，他已经把袁初沛的换洗衣物装好了。奶奶手上提了两个大袋子，驼着背向崇华走来：“小华，东西我都装小袋子里了，你把这些水果零食一起拿去吧，你俩一起吃。”

    “不不不，奶奶不用拿这么多的！医生叮嘱他这段时间要吃清淡点的流食，等他回来了再吃吧。”崇华接过两个大袋子放书桌上，

    “谁说是给他一个人吃的？你吃啊，那就不给那犊子了，馋死他去！”

    “我、我也..”

    没等崇华继续推辞，奶奶抱起一个袋子往崇华怀里塞，拍拍他的手：“里面也有你喜欢的喝的馁什么汽水儿，还有什么什么零嘴儿...彆跟奶奶犟袄～，吃去。”

    也不好再继续拒绝，吃的而已，崇华无奈接了，却在路上想着怎么丢了这两袋东西。

    在综合考虑下，水果零食还是平安到达了医院，

    “哦哦哦！好多！哥们儿你把超市搬空了？”袁初沛的目光在装零食袋子上望眼欲穿。

    “没有，是奶奶要我带给你的。”

    “肯定是叫我俩一起吃，这么多，哪儿会是单给我的。来来来！开造！”他指尖快要碰到袋子里的薯片时，崇华又将袋子提远：“造你个头，你忘医生说什么了？”

    “说要关心我爱护我～快快快！给我喂馁烧烤味的薯片！啊～啊～”

    于是崇华往他张大的嘴巴里塞了一团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