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囚
又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专属于雨水的咸涩涌进鼻腔,除了雨水的腥味儿,还有一股浓重的木质冷香,熟悉的味道让她恐惧到反胃,从头到脚控制不住地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沈姣猛的睁开眼。 漆黑的深眸,苍白的脸,血红的唇,那张令她恐惧万分又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沈姣捂着胸口呼吸不畅,这是梦,她坚信这是梦,他不会找到自己的。 很快,她被男人压在身下掐着脖子吻着,衣服被撕得粉碎,浑身赤裸地在他的身下哭喊求饶,男人原本冷漠的神情逐渐显露出狂热,一边凶狠地撞击一边舔吻着她的耳朵一遍遍地问:“要逃去哪儿?嗯?” 沈姣哭着不语,她被掐得窒息,脸色渐渐泛着青。 “你逃不掉的。” 沈姣哭着掰着他的手,沙哑的四字从她的嗓缝中流出:“我能逃掉。”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眼前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如此叛逆,手上的力气逐渐增大。 “咳……”不顾身下的痛,胡乱中挣扎着拿起那床头的剪刀狠狠的扎进他的后脑,身上的人一顿,汩汩鲜血顺流而下,全部滴在了沈姣的脸上,眼睛,鼻腔,嘴巴…… 又腥又咸,又苦又涩…… 男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至死也不肯松开她。 黑红的血染满了他的全脸和脖颈,唇颤抖着渐渐泛白,是遗言又像是诅咒,字字句句砸在她的心里:“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她这辈子第一次算计就入了地狱,还伤了那个爱她如命,像阳光一样的少年。 —— 轰隆地一声惊雷,紧接着在天空划过一道亮白,将昏暗的卧室一瞬间照亮。 “呼。”沈姣猛的睁开眼,愣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窝,粉色的窗帘,hello Kitty玩偶,以及床头桌那几枝枯了的小雏菊,她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时间,缓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吞吞地下了床,赤脚走在木地板上,拉开窗帘,果真在下雨,怪不得会做噩梦,她最恨的就是阴雨天。 已经三年了,她已经逃离他了,逃离了三年,不在一个国家,他找不到自己的,是坚信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想到这儿,她胡乱地吃了口桌子上发干的面包,喝了杯清水,穿上大衣,帽子,口罩,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地准备去上班。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电棒向她袭来,“哐铛”一声,沈姣一下跌倒在地,浑身动弹不得。 “嘎吱~” 大门被打的大开,沈姣怔怔的,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程亮的黑色皮鞋,上面沾染了雨水和泥渍。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下雨天,他那双程亮的皮鞋上也是沾上了脏乱的泥渍。 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有家了,要拥抱光明了,可从未想过迎接她的是十几年来逃不掉的黑暗。 两行无声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相比被电击身体的痛苦,她心里的害怕与恐慌才是致命的。 男人缓缓下蹲,冰凉的手指摸了摸她微张的唇,轻轻地摩挲,淡淡一笑:“三年了,玩够了吧,爸爸来接你回家。” 爸爸……沈姣绝望地闭上了眼,哪有将自己“女儿”压在身下折磨侮辱的父亲。 *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噩梦开始的那天,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雨声沙沙作响,湿冷的潮气裹在他们身上,她是孤儿,和那群被遗忘的孩子一样,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吓的。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来了这么多黑色的轿车,来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把每天哄他们睡觉,分他们吃食的院长爷爷抓走。 姣姣踮起脚尖,望着窗外,好多人,有拿枪的,有穿警服的,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围着中间的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天空中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不知过了多久,雨越下越大了,透过窗户慢慢地也只能看到外面模糊的灰色,警车的声音在潮闷的环境下格外刺耳。 “嘎吱~”木质的大门推开,姣姣立刻蹲下和小伙伴排排坐,慢慢的向大门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程亮的黑色皮鞋,不过上面沾染着泥水污渍。 姣姣顺着鞋子向上慢慢看去,这个人很高,两条腿又长又直,穿着一个黑色的风衣压迫感十足,是那个被围着的人。 视线继续慢慢上移,好不容易看到他的脸,她的心里发颤了一下,因为此时此刻男人正盯着她。 她吓得向后缩了缩,明明男人很好看,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心里就发出一阵恶寒。 那是一双她从未见过的眼,深邃漆黑,像死人一样,她不敢看,总感觉男人下一秒会掐死她。 雨还在不停地下,周围的人对他必恭必敬,点头哈腰地夸赞他多么善良,办事能力多么强,男人抽着烟,眼神淡漠,默默地扫视了一圈后,没有情绪地问了句:“谁想和我回家?” 他的气场太大,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啧~”男人冷笑,转身就要离开。 “我~”姣姣红着眼,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以往来领养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可唯独他冷了一张脸,可旁边的人还点头哈腰,姣姣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有钱,不会养不起她,而且,他比在场的人都年轻,应该没有孩子。 傅时宴挑了挑眉,细细地打量着她,很瘦很小,饶有兴趣地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姣姣。” “姣姣?” 傅时宴眸色一黯,淡笑道:“以后你就叫傅姣了。” 男人走后,周围的大人都笑着巴结道:“以后你就是傅总的女儿了,要什么有什么,以后就跟着享福吧。” 姣姣点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养父,新上任的傅氏总裁,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