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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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忍生生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再忍耐,默默地把书从他的旁边拾起来,递给他说:“是我刚刚忘了,抱歉。”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别人以这样的理由道歉,但是曾陆离看着他伸手递到面前的书,封面上写了四个字:《自深深处》。 他突然笑了,问何忍:“你还记得这本书吗?” 何忍没有看那本书,却说:“怎么会不记得?”他顿了半秒,突然开始喃喃念起里面的句子。 “我们之间坎坷不幸、令人痛心疾首的友谊,已经以我的身败名裂而告结束。但是,那段久远的情意却常在记忆中伴随着我,而一想到自己心中那曾经盛着爱的地方,就要永远让憎恨和苦涩、轻蔑和屈辱所占据,我就会感到深深的悲哀。” 然后他就笑着对曾陆离说,以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后来看了很多遍,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曾陆离神色未变的看了他半响,用他那双被无数导演称赞过的干净眼睛,突然道:“我到最后连身败名裂的资格都没有。” 何忍就在他的面前:“你知道当年我们分开的原因的,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他们之间隔着一本书的距离,但是这本书自己也横贯了一个五年。 他第一次有机会和曾陆离谈起他们当年的事情,但是一谈起来,两个人就几乎都同时瑟缩了一下。要把一块已经愈合了的血rou再次砍出原来的伤口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尤其是动刀的人还是自己。他被这样撕裂开来的疼痛煎熬着,迫不及待的凑近了身子,强硬地拉曾陆离过来一起沉浮。 曾陆离躺在他的身下,整个人像是没有意识一样的任他动作,既不挣扎也不顺从,只在终于被掰开过来的时候才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何忍没有动他的上衣,下面的衣物却在被子的遮掩下一一除尽。他把最后一层衣服扔到被子的最下面,然后正要动身的时候—— 这一次来的人在进门前礼节性地敲了敲门。何忍从曾陆离的身体里出来,躺到他的旁边,看曾陆离一下子侧过身来,对他的mama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妈,有什么事吗?” 曾母手里还端着装了切好的水果的盘子,看见床上一起并排躺着的两个人,直愣愣道:“我给你们两拿水果过来了。” 曾陆离只感觉何忍的手不太规矩,肆意地在下面游玩,于是并紧了腿,权当作是在拍电影一样的对曾母道:“那你放在桌上就好了。我刚刚在给何忍看一本书呢。”他抓起何忍扔在被子上的书,对曾母挥挥,示意一下。 等曾母出去,何忍从身后抱住他,曾陆离抿了抿嘴,低声问他:“你不是订婚了吗?” 何忍在他的脖颈上咬一口:“没有,假的。” 他们两个人刚刚分开的太过突然,都有些受不了,何忍迫不及待的就贴过去,曾陆离全程紧紧皱着自己的眉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胡乱的往床头柜上摸着,把杯子一不小心推的摔在地上,热水顺着桌面流下来,在地上和碎的玻璃片重又团聚。 何忍吻到他耳骨的地方,用温柔的语气逼问他:“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曾陆离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当初是怎么想的?” “当初,”他说,“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还牢不可破的粘合在一起。曾陆离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唾弃自己都觉得有些口不从心。 这些年他因为演了几场武戏,一直在坚持锻炼,身材由原来的清瘦变得有型。何忍的手从他胸腹的地方滑到身后的测线,又从头压到他的身体上,势不可挡的问他:“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曾陆离想要挣脱开来再放一句狠话,但是当年残存在记忆里的痛苦重又翻江倒海而来,他只顾得上低低地□□一声,把双臂展开,用身体来不顺应何忍。 下午的时候曾陆离湿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额前的刘海垂下来至眼睛。曾母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楼梯走到二楼出来和他遇上,用眼睛示意他一下。 曾陆离想到刚刚曾母进房间时候的神情,顺应地跟在她的身后下楼。曾母让他坐在餐桌旁边,很平静的问他:“陆离,你喜欢何忍吗?” “喜欢过。”过了很久,曾陆离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眼睛微红,“妈,你看出来了?” “你喜欢男生吗?”曾母只顾握住他的手,说,“我以前没看出来,现在看出来了。陆离,mama觉得很抱歉,当年何忍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没明白过来,这么些年还在你的耳边唠叨你要赶紧找一个女朋友,你是不是觉得烦了?” 曾陆离一直摇头:“mama,当然没有。”他从生下来就好像缺少什么流眼泪的天赋,但是现在直接扑在他mama的怀里,打湿曾母围裙的除了头发上还未被擦去的水还有眼泪。 曾母怀抱住他,问:“何忍一定很喜欢你吧?不然好好的白城不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往青南跑。” 曾陆离用双手捂住眼睛,低声道:“他在折磨我,妈。” “他让好我难过。” 他学生时代第一次看王尔德的《自深深处》,看的译本里“友谊”的词频繁出现。但他看的时候想,为什么要用友谊来描述这段关系?明明是相爱而已。王尔德在开头的地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