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x我④
“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我将文件递给坐在对面的辰砂，公式化又近乎于冷漠地开口：“希望你在八个小时内完成，回来之后到我这汇报。” 辰砂抿唇低头翻阅文件，漂亮的短发在日光灯下闪着莹莹的亮色，挑染垂在眼睫，我看见她少见的走神。 我忍不住多嘴一句：“注意安全。” 辰砂似是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应下了我的提醒，“好的，局长。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说完过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并贴心地关好门，没有发出一点杂音。 待背影消失殆尽，我摊在办公椅上，有些头疼地揉弄太阳xue。 我和辰砂之间暧昧的氛围人尽皆知，前几天夜莺还委婉地提醒我注意影响，但我知道我们只是暧昧，辰砂是个单纯又主动的人，如果她想和我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但她也不是随便的人，我抱着这样的念头，前几天晚上口袋中揣着戒指，试着向她探出信号，没料到辰砂红着耳根含糊了过去，而我也被她可爱的样子冲昏头脑忘记本来的目的。 ……这算拒绝吗？ 问题也是在那晚发生的，潘德小姐时过不久不知发来多少次讯息要求释放辰砂，我接听了电话，这是一位热情大胆的姑娘，她漂亮的身影投在半空微微欠身，姿态优雅有方。 我礼貌地拒绝了她的行贿，半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老坛陈醋在心中逐渐酝酿发酵。 没办法，MBCC的局长也是个俗人。 我是胆小鬼，选择后退，人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只是……行动效果不怎么好而已。我苦笑一声，将所有思绪抛在脑后，投身于批注文件中。 在夕阳落于海平面之前，辰砂超前完成了任务，到我办公室汇报。 待简短的报告以后，辰砂立在我面前没动，我好整以暇，低头处理文件，随口道：“你坐会儿吧，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 辰砂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局长，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她没有用敬语，想说什么呢？ 胸中突然冒出阵阵期待，我手撑在下巴上，不自觉地勾唇微笑，与她四目相视。 辰砂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从那片紫罗兰海中窥得深情，却不敢仔细确认，生怕暴露了我这几天彷徨不安的心思，遂匆匆飘开了眼，淡然问：“你说吧。”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心意相通，”辰砂有些紧张，“在我经过很多次心跳不受控制后，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你是我的保护对象，我的朋友，我却不负责地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她笑了笑，身子好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蛇眼的前辈们教我忠诚与勇敢，我在抉择中知道了公平与正义，而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辰砂的声音不大，在我耳中竟如平地惊雷。 见我怔住没有说话，辰砂连忙摆手，“别误会，我没有要局长一定答应的意思……” 没等她说完，我抓住她的手握紧，目光灼灼，迫不及待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也喜欢你。” 这下换成了辰砂愣在原地，她气血上涌，嘴巴都像不会说了似的，磕磕绊绊地再次向我确认。这样的辰砂，没有任何人见过。 我仿佛感受到风从外面飘在我身边，心情格外舒适，牵过她的手扣住。 这一次没有犹豫，我抓住她了。 —— ?混着酒液的吻 我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差，失忆之后酒更是成为我饮料般的存在。从阿廖沙那回来之后，我一直想和辰砂拼酒，除了好胜心外，还想看看她喝醉后的样子。 说干就干，一旦有了念头行动就自然而然开始了。 我将事物提前一天做好，晚上跟夜莺打了个招呼，推几箱酒就来到禁闭室，都是我从各种地方搜刮来的好货，品种应有尽有。 “嘿，我来找你喝酒了。” 我取出钥匙打开门锁，靠在门框向她举起酒罐示意，“欢迎我来吗，小女朋友。” 最后那四个字我故意放轻了声音，辰砂的耳根又红了，眼睛止不住往右边飘。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把酒放到床边，看向我有些不确定地询问，“你是要……和我拼酒吗？” 我点了下头，坦然道：“是，我想看看我俩谁更能喝。” 我的酒量也不差，MBCC局长办公室的小隔间里面还藏着几箱我用来消遣的酒没让夜莺知道。虽然上次见识过辰砂把几个老兵喝趴下，但我也能做到。 辰砂从箱中取出一听，拨开易拉环应下了挑战，又确认道：“我记得，你明天是有工作的。” 她总是这样，包容宠溺着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会考虑到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我这两天的都提前做完了。”我笑着坐在她身边跟她碰了杯，两个瓶身印着统一logo的铁皮碰在一起发出响声，“来吧，我相信你一定比我先醉。” 辰砂仰头喝了一口，不置可否地笑笑：“试试。” 我们四目相视，谁也不服输，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我选的都是一等一的烈酒，入喉口就会有热辣的感觉刺激神经，还有一些后劲比较大的，先喝着没什么特别的，没一会儿就会上头。 怕错过辰砂的一丁点变化，我紧盯着她紫罗兰般的眼眸，辰砂也不恼，淡然让瞅着，吞酒液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比我慢。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气氛下，我突然想笑，心又起歹念靠近她，抬指就要戳她的侧腰作弊，哪知辰砂眼疾手快逮住了我的手腕。 “局长，”辰砂没放开禁锢，只是侧脸逃避我直勾勾的视线，“腰是人的敏感部位，被戳时会引起战栗，影响我们之间的……比赛。” 事实上，比赛在她把住我时早就被抛之脑后了，我现在一心想着逗逗她。 我和辰砂在一起不过两个月，期间接吻牵手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正正要亲上时，不是有人经过，就是有人敲门，辰砂就会推开我…… 人在我面前，我想得抓心挠肝的，却不能一口吃掉，现在气氛正好情意正浓无人打扰，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眼神一凝，鼓起勇气身子前倾亲在她脸上。 …… 空气似乎静止了。 我等了几秒，辰砂依然没有任何动作，拉着我的手腕也没有放开。 “你……”我有些尴尬地开口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下一刻，她动了。 辰砂将我们还未喝完的酒罐放进箱子，小心捧起我的脸在唇上印下一吻。 我瞳孔地震，一时间愣住了。 辰砂是在吻我吧？是吧？是吧？ 我被珍惜地捧在手心，她的舌尖细细描摹着方寸之地，并试图撬开牙关探进去。 怔愣间便有人趁虚而入，对着那小小的空间攻城略地，毫不客气地霸占每一个角落，弄得我喘不过气来，脑海一片混沌，对时间的把控也变得模糊。 两个人的气息交缠绵绕，烈酒的味儿挥之不去，我看见她睁着眼睛，深情地注视我，一只手也悄然扣住我的手心。 如果不是辰砂的耳根红得快滴血，我都会以为她游刃有余。 “呜……” 我不想反抗，又实在有点呼吸不畅，只好稍稍扯了扯她后脑勺的短发，力度刚好能让她察觉。 辰砂退开了些，一丝晶莹在我们之间拉开，掉落在还未收回的掌心，这下脸红的人变成了我。 “很抱歉……”辰砂有些抱歉地看向我，目光澄澈透亮，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闪耀，反衬得我像是做贼心虚的人，“我查了很多关于接吻的资料做准备，最后却还是让你不舒服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用冰凉的手贴在脸上试图降温，转过眼躲避她的视线。 这是我们确认关系后第一个这么激烈的吻。 刚才的情形历历在目，我被辰砂捧在手心接吻，还被吻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突然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怎么办…… 好吧！我就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良久，身边人终于发出了声音。 辰砂清咳一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靠过来擦掉我嘴角留下的水液，精准抛向了垃圾桶，“局长，我们还喝吗？” 我“咻”得起身收拾铁罐，“不了，我们下次再约。” 当我从门口出去，下意识回望一眼，辰砂目送着我，她和我的视线对上，轻笑道：“局长，明天见。” 我飞鸟似的逃出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