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迷雾
陆琛年前总是很忙，而桑梨临近毕业也要准备考试同时进行论文选题之类的事情，甚至要考虑年后的实习了，两个人能温存的时间慢慢的少下来。陆琛今年除了公司年末的事情，还要应付陆家上下很多事情，感觉从未有过的身心俱疲，好在深夜回家还有温软的桑梨给他慰藉。 “最近学校事情很多吗？”陆琛每天回来得很晚，可是好几天深夜回家时看见桑梨还没睡，坐在房间里的桌子前，看书查资料，眼下都有黑眼圈了，很是心疼。 “嗯，下学期实习前论文大纲要通过导师审查，我前两天提交粗略的大纲被打回来了”桑梨学校虽然不是一等的大学，但始终遵循严进严出的标准，对学业考察很严格，特别是论文，她平时的成绩勉勉强强，所以论文要是只是及格怕会影响毕业，桑梨很是担忧，虽然还早但也开始认真准备了。 “别担心，我明天帮你看，你以后早点睡”陆琛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光拿指腹轻轻摩挲桑梨的眼睛，“眼睛都熬红了”。 “嗯，你帮我看”有陆琛帮忙桑梨当然不用担心论文了，欣喜地把陆琛的手拿下来珍重的抱在怀里，然后整个人缩在陆琛的怀里，眼角泛起明媚的笑，又看得陆琛心头荡漾，“现在就睡觉”，声音甜甜的，又在陆琛脖子间像小猫似拱了拱。 陆琛揉了揉桑梨圆润的脑袋，“小猫咪”，笑着把桑梨搂得更紧，低下头亲了亲桑梨的眼角，相拥着睡去。 陆琛答应给桑梨看论文一点儿也不马虎，很早起来到桑梨的房间打开她的电脑，又把桌上的教材看了看，没几个小时就给桑梨理了论文大纲，又给桑梨列了很多参考资料。桑梨起来的时候一看发现陆琛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她只需要按着陆琛给的思路增添内容基本就不会有问题了，她庆幸于自己轻松了又惊异于陆琛无所不能，更加倾慕于陆琛的完美。 为了报答陆琛，桑梨像个刚刚陷入爱情的小女孩买了鲜花准备爱心晚餐等着陆琛，看到一桌的爱心餐和鲜艳的玫瑰花，她突然有点把以前自己无感的“贤妻良母”这个词和自己联系起来，总有一种甜蜜太浓稠会变成毒药引诱人慢慢在深渊越陷越深。 “我今天去超市买很多菜，做了晚餐，你什么时候回来”在陆琛下班前，桑梨给他发消息，可是到夜幕来临，陆琛都没有回复，人也没有回来，后来又打了电话，没人接。桑梨渐渐地把之前的欢喜一点点的抹去，慢慢失落了起来却不肯放弃。 桑梨一直等，可是陆琛却没有回来，甚至始终没有回自己的电话和消息。满心欢喜的等待的感觉十分不美好，桑梨曾不止一次的感受过这种感觉。夜深了，菜凉了，花蔫了，桑梨在餐桌前等得睡着了。 陆琛下午匆匆被陆老爷子叫回陆家了，走之前忙得晕头转向，走的时候没想起来告诉桑梨他今天可能不能早点回家了。后来，陆琛果然被拌住了，陆老爷子请了些有身份的人来家里做客，一时间公事、家事、私事全一下子给压到陆琛身上，于情于理他都根本无法走开，一直到深夜老人家去休息了。陆家父母让陆琛在家休息，陆琛累了也不好拒绝洗了热水澡正要睡，看到床头手机想起来这一天都没给桑梨打电话了，身心俱疲的他很想听听桑梨的声音寻求一点舒心可是又怕吵醒桑梨，纠结间打开手机才看到桑梨的消息和好几个未接电话，顾不上夜晚了，匆匆穿上衣服往家赶，好在深夜的路畅通无阻。 陆琛慌忙地冲回家，还没进门就看见客厅厨房都还亮着，心里着急又内疚。他扫了一眼客厅，没有人，整个家安静得可怕，他转身往厨房走去，远远就看见桑梨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桌上摆着丰盛的菜已经凉透了，玫瑰花在灯光下鲜艳如血，刺痛陆琛的心。桑梨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面色深沉，陆琛沉重地走过去脸贴上桑梨的脸，“小傻瓜”，心疼地在桑梨脸上亲了亲，把人抱回房间睡。 桑梨到了床上睡得舒服些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拧着眉头，陆琛躺下来紧紧地抱着桑梨，“不要怕，我回来了”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亲了亲眼角眉梢。陆琛温润的唇触到桑梨的额头，像施了魔法似的，桑梨眉头渐渐舒展开。 桑梨在不安的睡梦里嗅到陆琛的气息，迷迷糊糊地把沉重的身躯往那让人安心的源头靠去，躺进陆琛温暖的回报就感觉握住了击破噩梦的利剑，放松了下来沉沉睡去。身边的人渐渐安稳了下来，和缓的呼吸回响在胸口，陆琛也才放心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关了手机和桑梨一起睡去。 桑梨醒来的时候还早，她一看身旁陆琛已经离开了，昨夜间陆琛回来了她是清楚的，陆琛的气息太熟悉了，可是他回来得那么晚这么早他怎么又起来了呢？昨天晚上桑梨为了等陆琛没有吃饭，一起来就觉得饿得慌，起床时摇摇晃晃，捂着肚子起来下楼去厨房，刚到厨房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桌上的菜和昨天的一模一样，中间的玫瑰花摆的位置也一样，只是换了新鲜的。失而复得确实是很美妙的感觉。 “对不起，我错过了你昨天精心准备的惊喜，现在我能不能弥补一点点”陆琛把桑梨拉到桌边坐下，自己半跪在她身旁。 “我小时候听老人说如果谁听到一天中最早的喜鹊声山神就会让他得到一件最珍贵的东西，我早上听见窗子边有喜鹊的声音”桑梨捧起陆琛的脸，在陆琛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山神也把我一生中最珍贵的送到我面前了”陆琛深情地看着桑梨，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容许质疑。 对于这份感情，陆琛似乎比桑梨更患得患失，他没有去上班也没有联系陆家人，把手机扔在房间里，心无旁骛地陪着桑梨。午后的阳光温暖，两个人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在秋千旁停下。秋千是陆琛让人给桑梨做的，安好没多久，旁边种着两颗月季，刚种的时候挂满了花苞，现在天冷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花朵了。 陆琛给桑梨摇秋千，看见一旁的花，摘了一朵插在桑梨鬓边，人花两娇。 桑梨也伸手摘了一朵，也要给陆琛戴上，“你也插上”。“不，我戴着不好看……”，陆琛往后退，桑梨不饶追了上去，一时间两个人笑着玩闹了起来。 “哎呀”桑梨追闹间被秋千绊倒了，“小心”陆琛眼疾手快上来接桑梨，好巧桑梨摔在了陆琛怀里。 “你碰瓷呀？”本来两人站稳了，陆琛突然却慢慢往后躺下，桑梨也被带下去，气得她轻轻锤了锤陆琛的胸膛。 “阳光晒得草地很温暖呢，躺会儿”陆琛抓住桑梨乱晃的手，搂着人躺在草坪上，“什么都不想不管，好好地躺着晒会儿太阳好不好？” “好”桑梨看看陆琛，像似做了什么决定安心地躺在陆琛怀里，背上是温暖的太阳。冬天的温暖的阳光太难得了。 白天阳光很好，晚上的夜色也温柔，点点月光洒进卧室里，把屋内的春色衬托得更加旖旎。“慢一点……嗯……”桑梨在陆琛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攻势下被弄得酥软无力，只能瘫软在床上任陆琛侵犯索取，又在短暂的空隙时间里晃动一下来舒缓一下被情欲围困的身体。“呃……宝贝……乖一点……”陆琛许久没有好好地拥有享受桑梨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情欲，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满足，把桑梨牢牢地控在自己身下不断地索取。疯狂的性欲能让身体舒缓，也能让人短暂的忘记一切，这一天格外清净安稳，也让陆琛连日的劳累中得到释放。第二天早上，陆琛抱着桑梨慵懒地躺在床上，桑梨贴在自己胸口像温顺的小猫窝着的样子，然而床头陆琛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这美好的温存，陆琛一开始不想管可那声音的在安静的卧室像惊雷般无法忽视，烦躁地抓起来正要挂断可是一看来电人，脸色沉了几分，匆匆起床了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去书房了。 桑梨看着陆琛匆忙慌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些疲倦地缩进了被子里，在陆琛关书房的门时她听见他称呼对方为“爷爷”。桑梨可以坦坦荡荡，她从来没有对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该如何面对陆家人产生过困惑，可是她对待陆琛是不一样的感情，那是在肯定了他们之间一点点亲情之后产生的更深的爱情。她无所畏惧，无论爱上陆琛这件事情还是面对陆家人，可是陆琛不一样。 陆琛再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把手机捏在手里指节都泛白了。 “怎么了？”桑梨眨着眼睛问。 “没什么？公司里的事情”陆琛回到床边揉了揉桑梨的脸，温暖细腻的皮肤让他烦躁的心安定了些可没一会儿又多一些更复杂的感觉，五味杂陈这个词这个时候很清晰，“公司有点事情，我要过去一下，中午就不陪你吃午饭了”，陆琛低下头吻了吻桑梨的额头。 “嗯”桑梨却很平静，“你忙你的，我就在家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伸手摸了摸陆琛线条分明的脸，陆琛虽然什么都不让桑梨知道，可是桑梨还是感觉到陆琛的疲倦和沉重，“你不用担心我”，细软的手摸上陆琛的眉眼，似乎想扫去他眉头那隐藏的阴郁。 这一学期课程结束得早，考试却考得晚，桑梨考完试从学校出来回家的路上看到各大商场已经是张灯结彩一片过年的喜气洋洋，这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 “快过年了？”桑梨拍了张商场迎新布景的照片发给陆琛，冬天的冷风刺骨，桑梨发完消息把手机揣进兜里，搓了搓手。陆琛与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数人不同，到了年底格外的忙，今年更甚，很多天见不到人消息也会回得晚。果然，等桑梨回到家陆琛才回电话。 “考完了？到家了吗？”陆琛匆匆从公司出来，如果桑梨还没回家，他们可以一起去商场买点过年的东西，顺便可以吃个饭看电影，虽然今天已经不早了，但是往后几天他可能都没时间见桑梨了。 “到家了”桑梨到家就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了，“你今天回家吗？”，桑梨尽管前几天因为考试没有回家但也知道陆琛也没有回家，房间里他的气息很淡。 “回，一会儿就回去了”陆琛有点失望，他们明明才开始甜蜜的爱恋却突然被许多事情拉扯着，不能时时在一起的时光很煎熬，往后又是无法预见，所以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总觉得难得。 “那你吃饭了吗？”桑梨怕陆琛忙得没时间吃饭，家里的阿姨也不在，“阿姨不在，你没吃的话我现在去给你煮个意面吧，你到家了就可以吃了”。 “吃过了，你不要忙了，先睡吧”陆琛不想把自己消极的情绪让桑梨知道，笑着说。 “好吧”桑梨没有多疑，“我还不困，我等你”。 “好” 陆琛到家的时候，桑梨还没睡，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门的方向，一个多小时后，门把转动，陆琛回来了。 “还没睡”陆琛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把桑梨的额头边的头发往后撩，手抚摸上桑梨细腻的脸。 “不困，也想等你”桑梨眼睛闪着光似，在微弱的床头灯下很亮。 “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陪陪你，等过完年补偿一下，好不好”陆琛觉得手摸着桑梨的脸还不满足，低下头吻上了她的脸。 “好”桑梨高兴地坐起来抱住陆琛，她不在乎去做什么只想和陆琛单独在一块儿，“今天中午我把论文初稿给导师看了一下，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一下，所以我过完年有一段时间没有事呢”。 “真棒！”陆琛又奖励似的亲了口桑梨，“那我过完年腾出几天来，就我们两个人清清静静地在一块儿，还可以……”陆琛在桑梨耳边说着浑话。 “哎呀”桑梨推了一下陆琛，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对陆琛说的挺期待的。 “好了，今天先睡吧”陆琛抱着人滚到床中央，轻轻的亲吻安抚，把桑梨弄得迷迷糊糊的，等桑梨累了自己又去洗漱。 在临近除夕的这几天，陆琛在公司和陆家间奔波，又在深夜回到桑梨的身边。这一年陆家的产业有很大的变动，又为了给陆琛铺路，陆老爷子打算在年节前后和那些世交多些聚会宴饮，陆琛不胜其烦又不能驳了老人家的好意，左右逢源劳累得很，趁着家里人忙着的时候到院子里给桑梨打电话，他们白天几乎没时间见面只能偶尔打个电话。“一个人在家是不是无聊，嗯？要去商场买年货了？我明天中午午饭的时候陪你去……”。 陆夫人经过阳台听见陆琛温柔的讲着电话，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和桑梨，她突然明白过了陆琛这段时间这么劳累的往两边跑是为了桑梨，她不喜欢桑梨这个时候也不希望桑梨出现在陆家，可是看着陆琛疲惫的样子又心疼，她心里觉得陆琛在为他们弥补桑梨。等陆琛回到房间的时候，陆夫人还是让陆琛带着桑梨回陆家来，让她自己呆在房间里不乱跑就是了，这样陆琛也不用两头跑。 “什么？”陆琛不可置信，看着陆夫人习以为常的神色又平静下来，“不用了”。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想，桑梨都不会不能出现在陆家人面前。 除夕的那天，陆琛天没亮就为桑梨布置好了一切，然后回到房间和桑梨短暂温存，在陆家人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陆家。 桑梨看着陆琛匆匆忙忙赶回陆家，心里突然空了，也迷茫了起来。陆琛把家弄得很温馨，可是却没有什么人气。桑梨像往年那样一个人吃了午饭，又一个人吃了年夜饭。外头的烟花又如期绽放，桑梨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陆琛回来了，她突然觉得她和陆琛隔着一点距离的时候是最美好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失落的时候。 “我想你了”深夜的时候桑梨突然脑海升起一股骄纵的执念，她特别想让陆琛丢下所以不管不顾的回到自己身边。 “我马上回去”陆琛还陪着陆老爷子守岁，可是桑梨的消息一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也无比的渴望回到桑梨身边，等零点的钟声一响，陆琛就离开陆家了。 桑梨习惯了孤独，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什么时候她长出了一些骄纵和任性呢？也许是窗外的烟火太绚丽，也许是陆琛是一剂脱胎换骨的毒药。 陆琛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光亮，空荡荡又隐隐有一些阴冷，“小梨？”陆琛有些担忧，轻轻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刚想上楼，客厅中央突然亮了起来。桑梨坐在客厅中央，拿手机当电筒，微弱的光亮让桑梨瘦小虚弱。 “怎么不开灯？”陆琛看着桑梨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跑过来把人抱在怀里，桑梨似乎有点反常。 “看完电视有点困但是又想等你，就在这里靠了一下”桑梨在黑暗中抱住陆琛，陆琛的气息真的很让她心安。 “我该早点回来的”陆琛更心疼了。 “我突然很想你，其实我……”桑梨声音有点哑，她没有那么矫情较弱的，可是突然很想任性。书里说，人会对在乎的人有不讲道理的任性。 “我也很想你”陆琛捧着桑梨的脸一点一点的亲吻，似乎唯有吻才能安慰桑梨的不安。桑梨的依赖和爱让他满足，可是越来越多的事情把这些爱变成沉重的砝码，天平的两端逐渐失衡，而在这一场动乱中受伤永远只会是桑梨。 在各怀心事的亲吻中，桑梨似乎感觉到了陆琛的退却，她伸手攀上陆琛的脖子，把整个人挂在陆琛身上，去索取更多的吻和温暖，让两个人都沉溺于此时的温柔。陆琛抱着桑梨一路亲吻到卧室，深夜里情欲像黑暗的夜色那样轻而易举的蔓延。 分明的世界里乍迸起迷雾 看不清我 看不清你 山川隐没在人流里 多么真实，我们在尘嚣中相拥 多么缥缈，自我的灵魂徘徊在融合的躯体之外 自由的呼吸在鼎沸的乐声中沉寂，随明月坠在深海 给我一只手紧紧握住最后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