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怀卵

    须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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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之神所在的国度植被茂盛气候湿润多雨，生态文明也是不多见的阔叶雨林，四季都有花草树木一茬茬往外冒。

    不过即便须弥并没有凛冬的酷寒，为了照料娇贵的观赏植物，也有人修建了玻璃暖房将整个花园像鸟笼一样罩住。

    当然也有人并不是为了照料娇贵植物而建造玻璃花房，比方说科研怪人愚人众二席博士，他从不喜欢照料娇弱花草。

    大片透明玻璃和极细的银白金属框架紧密组合，球型花房玲珑精巧，像水晶般晶莹剔透，每一片角落都盛满光线。

    很多时候它并不单是为了照明，而是方便监视其中的珍物。

    水晶宫殿没有种绿植，只在中心有一片圆形水池，直径约十米，蓄满天蓝液体，铺了瓷白的隔水地砖。

    池中水波荡漾，一条银蓝的鱼尾忽然扬起，水花四溅，紧接着橘红短发的青年从中冒头对门口监控摄像头亮出白森森的牙齿。

    男声从它旁边传出，戏谑道：“达达利亚，弄坏监控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说你又想跟它亲密接触了？”

    人鱼脸上一僵，随后恼羞成怒的钻回水池，给监控留下一片阴影。

    “他又闹什么事了？”多托雷翻阅监控记录，“我说的不是他把打翻了食物或者淋了谁一身水。”

    旁边的助手兢兢业业报了一遍记录。

    多托雷皱起眉：“挑食，增加食量，以及扒人衣服，索要布料……确实挺反常的，他一向最讨厌人类。”

    助手瞟了眼监控里躁动的人鱼，没敢把他可能最讨厌您才对人类也有负面印象的实话说出来。

    自从抓获了罕见人鱼，博士的心情rou眼可见的高涨了很多，虽然助手不直接参与实验但也能看见博士几位切片聚在一起对着人鱼发表意见。

    不过好像最近都没看见其他博士大人了？

    “通知其他人，你们今天都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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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形穹顶关闭了两盏灯，电流滋滋作响，很快只剩下天花板的监控还在运作。

    达达利亚没想过断电因素，据他所知，这种情况只意味着某个很讨厌的博士要来见他。

    而且动机非常糟糕。

    他不动声色的往下潜了潜，试图伪装自己已经睡着，但他还没碰到底，对方就打开了排水口，池水很快大量减退，让达达利亚不得不按对方意图呆在原地。所在的圆盘池底也在机械运作下缓缓上升，几分钟就将水池变成了和旁边一致的平地。

    “……”他捂住了被人类衣服包裹的腹部撑地坐起。

    “晚上好，达达利亚。”多托雷如约而至，依旧是一身长摆医师制服面覆鸟嘴面具，蓝色试管耳坠轻轻晃动，手上端了木质餐盘：“你今天还没吃晚饭。”

    他在旁边唯一的桌椅边放下托盘，其实这原本有两张椅子，达达利亚前两天不知怎么的又发了脾气，像抽断鱼类脊柱一般用长尾拍坏了一个。

    真是美丽又凶悍的战斗种族啊，多托雷感慨，成年人鱼的利爪尖锐锋利，切骨骼就像切豆腐。他们能轻松猎杀五千千克的鲨鱼，而他抓到的这位在他种族之中也是极其优秀矫健的青年，一尾巴就能把人拍飞几十米，抓捕规格堪比齿类鲸鱼。

    “……”人鱼警惕的看他，如金鱼般华丽的长尾摆出蓄力姿态。

    博士微微一笑，随即在对方故作镇定的自我安慰中将其打横抱起放到沙滩长椅上。

    “照顾你的工作人员说你这两个月没吃鱼rou，是不好吃还是不想吃？”他目光聚在对方在腹部打结的衣服，“或者，小鲸鱼，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达达利亚手上发抖，一颗圆润的提子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了。

    “点头或者摇头，别装傻，达达利亚，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人鱼脖子上带着两指宽的黑色项圈，作用是噤声消音，同时检测对方生命体征，必要时还会对其施加电击剥夺行动能力。

    很好用，让他成功吃到了人鱼。

    博士剥开他湿透贴身的衣服，摸到达达利亚洁白光滑的腹部，手下温热的皮肤打着颤，如同所预料的，隆起了一个不正常的高度。

    “卵生，有几个月？”他好奇的轻轻按压感觉到里面不规整的凸起，想到他和达达利亚之间进行过的愉悦性爱，终于有了些初为人父的欣喜。

    人鱼犹豫着点头又摇头，他一向很好懂，表情里带上了近乎慈爱的哀求，看见博士嘴角上扬，他感觉自己可以争取获得对方的许可。

    于是达达利亚伸出手，十根手指葱白干净弧度优美但又有着男性的分明轮廓，显露出一种雌雄莫辨的漂亮。

    “十个月了？那就快到预产期了。”多托雷算了算日子，他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但按受精周期算，的确就在这几天了。

    “……唔。”达达利亚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没有生剖自己的意图，稍微恃宠而骄的指了指自己又抓住了博士衣服。

    “筑巢行为，我会准备的……还有什么要求。”

    “……”达达利亚这下想了半天，才指指肚子指指自己又对着博士摇头。

    多托雷观察他的表情，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人鱼准mama的忐忑：“你想亲自带孩子，不想我让你们分开。”

    达达利亚近乎希冀的点头，像做保证一般亲了多托雷一口。

    “……”博士想了想，给了达达利亚了许可，“可以。”

    人鱼繁衍艰难，也许是因为生物选择，他们都拥有雌雄同体的生殖构造。为了保证存活率，他们对幼崽都有天然的喜爱，这种爱无关乎他的父亲，毕竟至冬也常有水手被人鱼迷音引走和对方繁衍后代的案例。

    不过他们的下场一般都是成为食物。

    看在达达利亚主动亲近的份上，多托雷心想，延期就延期好了。

    “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其他博士已经被我解决了。”

    达达利亚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听错了。

    博士安抚性的摸了摸他半干的橘发，他将它们拨到达达利亚耳后，捻起餐盘的一颗青提喂到人鱼嘴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自然界通行法则，雄性会为了独占配偶进行竞争，我很高兴，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最强的父亲。”

    达达利亚张嘴咬住果实，果汁在表皮破裂的同时炸开汁液，清甜的香味从口齿一路灌入腹部。

    人鱼不寒而颤。

    玻璃花房之中他应有尽有，却时常感到恐惧，直到多托雷在他面前摘下面具，他看见对方猎食者般猩红的瞳孔，达达利亚终于明白他害怕的是对方疯魔的本性。

    连自己都杀，那如果我的孩子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拥有价值……博士就不会留情留下他们。

    达达利亚僵硬的笑了一下，吃下了对方喂来的第二颗圆形果实，咬的时候感觉就像嚼自己的卵……反感的咽不下去。

    博士很体贴：“不想吃就吐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人鱼也会孕吐……达达利亚你想吃什么？”

    得跑，必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