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第2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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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广义这么一个看起来不会和任何人交心的傲娇天才,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宣适。 在刚刚遭到背叛的这个特殊时期,这样的一份信任,显得尤为珍贵。 程诺免不了爱屋及乌。 宣适倒是没有想过,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和老婆讨论另外一个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还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啊,结了婚,我家老婆大人都会和我卖关子了。”宣适一脸委屈道:“都说男人结了婚就变坏,我们家怎么变成女人了?” “阿适,你戏会不会有点多?”程诺被宣适莫名其妙的幼稚劲头,逗得哭笑不得。 “又叫阿适,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做你的老公?” 宣适和程诺有一个约定,每天第一次称呼对方,要叫老公和老婆。 按照宣适最初的想法,以后是只能【老公老婆】这么称呼。 这个想法最后没有执行下去。 因为宣适自己都做不到。 他和程诺从小就在一起生活,说起共同的回忆的时候,难免还是会用小时候的称呼。 真要强行彻底改过来,他自己时不时地都会叫错。 明明他自己也做不到,却总还是一想起来,就和程诺【斤斤计较】。 这是宣适独特的爱情保鲜秘籍。 借由这样的方式,给平凡的日常,添加一些滋味。 酸酸的,甜甜的。 归根到底,都是幸福的。 “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梦想就已经是做你的新娘了,你说我想不想让你做我的老公?” “那这不就更证明你可能不爱我了吗?”宣适在床上转了一个身,用左手支着脑袋,借着美人靠,酸上了瘾。 “老公大人,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程诺觉得自己有点看不下去了。 宣适的颜值实在太高,以至于他美人靠的杀伤力比程诺亲自上阵还要更大一些。 “我能啊!”宣适对这声【老公大人】非常满意,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阿诺,我是说认真的。” “你认真什么?”程诺笑着抱怨,“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不认真。” “梦想实现之后的空虚啊,你会不会猛然之间,也有这样的感觉?”宣适表情认真了起来。 “梦想实现之后,为什么会空虚?阿适,你是不是说反了?” “没有啊。就比如小时候想当老师,当了老师之后,发现做老师也有很多无奈。然后就从无奈到空虚。” “阿适有过想当老师?” “我没有啊,我做你一个人的老师,就够够的了。” 宣适拉着程诺的手,在她右手的食指上,找小时候写字留下的茧。 程诺在学习上,一直都是挺认真的。 作业,别人要抄一次的,她就抄两次。 程诺小时候,就梦想自己成为像宣适一样的好学生。 可惜,她不管再怎么努力,都和这个梦想背道而驰。 现在想想,她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挺多的。 无一例外,每一个都和宣适有关。 “果然啊,男人一结婚就变坏,阿适都开始嫌弃我学习了。” “我说够够的,是说给你补课,让我印象深刻。” “怎么深刻?” “第一次见到有小女生,因为不会做作业就坐在那儿哭。” “你还说不是嫌弃我!”程诺多少有些介意自己在学习上和宣适之间的鸿沟。 “当然不是啊,我是第一次见小女生哭得那么好看的。” “听阿适这意思,最开始,是我的颜值,让你注意到了我。” “何止是注意到呢,是直接被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给俘获了。” “那你还拒绝了我那么多年。”程诺适时表达了一下自己单方面付出的委屈。 “我小时候,怎么也是寄人篱下,我怕我想歪了,会被你爸爸mama给剁吧剁吧吃了。” “我爸爸mama才不会。你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我,害得我一直都有容貌焦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就你这样的,还有容貌焦虑,你让别人怎么活?” “实事求是地说,我的长相,就只是中上水平而已。但阿适不一样,你的颜值和伴娘是一个水平线的,站在人群中,就会闪闪发光。” “伴娘哪里有阿诺好看?” “我都说实事求是了,你不要夹杂那么多感情色彩。” “我没有夹杂感情色彩。在我眼里,阿诺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哪怕我还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小meimei的时候。” “为什么?我自认为,从小到大,都有很多比我好看的人。” “你的笑容是无可替代的。” “笑容?” “对,你笑起来全世界都会跟着黯然失色。” “让你实事求是,你怎么越说越夸张?” “不是夸张。一个人的长相,或许有很大程度是天生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最最无可替代的。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你的笑容,给了我面对生活的勇气。” “真的啊?” “真的。” 程诺盯着宣适看。 就着程诺殷切的目光,宣适冷不丁就来了一句更大的实话:“我小时候真正的梦想,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 “阿适,你求抱抱就直接说嘛,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程诺话还没有说完,宣适从床上下来,一个公主抱,直接把人打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抱自己的老婆,还需要求吗?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夫权的吗?” “阿适,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么了?老婆你都在想什么?我就抱抱我什么也不干。” “你最好是。” “老婆大人竟然不相信我的人品。”宣适佯装生气,紧接着就是一句:“那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给你看了。” “阿适,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行使夫权不也是在干正事吗?我的老婆大人。” “我小时候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我肯定要多矜持有多矜持。” “你要是小时候就矜持的话,我大概率都不会一直在你家生活。” “为什么啊?你小时候不喜欢我们家吗?” “是不是喜欢,和是不是寄人篱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在我的家人都离我而去之后,我就想长大一点,要赚很多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你从来也没有缺过钱吧?” “都快露宿街头了,还没缺过?” “你刚到意大利,不是就被大少给捡走了吗?大少可没少因为这件事情数落我。” 因为宣适的各种努力。 聂广义没有当着程诺的面叫她棺材板。 程诺却也清楚,聂广义一开始对她是什么态度。 “还是有点不一样。兄弟再怎么给力,不是自己赚的钱,总归也不是那么有底气。” “所以,你赚到钱之后,就开始空虚了?” “嗯。”宣适解释道:“最主要是因为,我从无到有的那个过程,没有你的参与,总觉得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阿适。”程诺没有道歉,而是用最笃定的眼神和语气对宣适说:“我会见证你未来的每一步。” “嗯,我们会见证彼此的每一步。” 程诺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事实。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宣适想要正经说点事情,就连【阿适】都不能叫,必须开口就直奔主题。 如不若然,她都没办法确定,自己想要说的正事,究竟得要在几个小时之后,还是在第二天才能说给自己的老公听。 宣适闹腾够了才想起来问:“你先前说能帮到大少的是什么资源。” “廊桥资源。”程诺要多直接有多直接,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廊桥资源?什么意思啊?” “之前烧毁的万安桥是屏南县的,聂教授又是出自那个地方的,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其实中国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的第一个代表性传承人,其实是温州泰顺的。泰顺的廊桥资源是最丰富的。” “嗯,是有听大少说,中国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是浙南和闽东北联合申遗的。” “我们高温青年,和泰顺廊桥也有点渊源。” “高温青年,不是我们之前运防护服回国的那个组织吗?” “对啊。”程诺点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