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吧

    嘈杂震耳的音乐，疯狂扭动的舞步。闪烁的灯光迷离，让来来回回的人不自觉地被角落的女孩吸引。

    女孩托着腮笑得温柔，捧着酒杯小口地嘬着。

    俯身听对面的朋友说话，白色的蕾丝裙摆被带起，像误入了地狱的精灵，洁白无暇。

    身上的裙子和包包都是拍卖品，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有人猜测覃臻家里非富即贵，也没人敢过来搭讪。

    姜茴看着覃臻乖乖坐在椅子上，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向来没心没肺的她心里浮现出一丝愧疚。

    “臻臻，把你这种小白花带到这种地方来，我好罪恶啊。”

    覃臻撇撇嘴，伸手帮她倒酒。

    “别贫了，赶紧喝吧，这周的论文完成的快，下次不一定有时间出来了。”

    一句话勾起姜茴的伤心事，气得哇哇大叫，说要剁了江丹。

    给覃臻看乐了。

    覃臻在江城大学读研，姜茴是她的舍友，也是闺蜜。江丹是他们的导师。

    两个人喝了不少，都有些晕了。

    姜茴枕在手臂上，醉醺醺的，“臻臻，我男朋友说来接我，我先走了啊，我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覃臻缩在椅子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让姜茴自己拿。

    她知道密码，打开通讯录看见“哥哥”的备注就打了过去。

    “喂，覃霁笙，臻臻喝多了，在JJ酒吧，你来接……”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覃臻撑着把手机装回兜里，“我哥可能在忙呢，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茴嘱咐她小心，一定要等她哥哥来。

    覃臻迷迷糊糊的应着，看着她被男朋友接走。

    又喝了几杯，结了帐就往外走。

    春天，夜晚的风温和却不闷热，吹在脸上覃臻又晕了几分。

    等站在兰庭的大门口，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几分。

    覃臻攥着手机的手颤了颤，不受控制的往里走。

    她熟练的打开门，换了鞋侧躺在沙发上，把脸埋进几乎嗅不到乌木沉香味道的衬衫里，整个人被一股哀伤笼罩着。

    “秦淮，我回来了。”

    “秦淮，我马上要毕业了。”

    “秦淮，……”

    “……”

    “秦淮，我好冷。”

    “……”

    “秦淮，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在黑暗中咬着自己的手指低声哭泣。

    “宝贝，乖，我回来了，别哭了。”秦淮俯身，轻哄着。

    覃臻觉得自己出幻觉了，听见秦淮喊她宝贝。

    她愣愣地伸出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往下勾。

    男人叹了口气，顺从的低头。

    覃臻把头埋进他的锁骨里，嗅着熟悉的乌木沉香，眼眶有些发热。

    “是梦吗？”

    秦淮听着小姑娘颤抖的声音，心揪着扯着，撕扯着发疼。

    刚才他站在黑暗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前天刚回国，忙着公司在国内上市的事情。

    今天晚上在开会，却突然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小姑娘五年没联系他了，他不顾及在员工面前守规矩了，急急忙忙的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不是覃臻的声音，那人说小姑娘在JJ酒吧喝醉了，他赶紧追了过来，却没想到小姑娘来了五年前两个人住的房子。

    他用力纂了纂手，在听到小姑娘说再也不喜欢他的时候，还是受不住了。

    她的眼泪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

    秦淮吻着她的唇，哑着声音轻声哄着，“不是梦，睡吧，哥哥会来找你的。”

    覃臻本来就喝醉了，又哭了这么久，体力早就支撑不住了。

    在秦淮的温柔中，放下戒备，慢慢睡去。

    －

    “债券是政府、金融机构、工商企业等机构直接向社会借债等筹措资金时，向投资者发行，并且承诺……”

    姜茴看了一眼旁边的第N次走神的覃臻，忍不住拿笔戳了戳她的胳膊。

    “臻臻，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覃臻一脸绝望的侧头看着她，“秦淮好像回来了？”

    “什么！”

    声音有些大，讲课的老师看过来，吓得覃臻赶紧伸手捂住姜茴的嘴。

    “你小点声！这可是灭绝师太的课。”

    “你见到他了？”

    覃臻点点头，又摇摇头。

    在姜茴疑惑的眼神中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昨天晚上回了你们五年前买的那个房子，恰好秦淮也在。我去，这是什么神仙小说剧情啊。富家小姐再见前男友，微醺的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姜茴笑得猥琐。

    眼见姜茴越说越过分，覃臻感觉一股热量直冲脸颊。

    一整天覃臻都在想着秦淮，五年前他不告而别，好像两年的恋爱是个笑话。

    她求着哥哥帮忙找秦淮，却被mama拦下来了。

    覃臻还记得覃母当时说的话，“臻臻，咱们覃家是江城首富，不要求门当户对，但也别为了一个给你买不起裙子的男人哭。”

    她很想说不是这样的。

    秦淮虽然是私生子，在秦家被欺负，但是他很有商业头脑，也赚了很多钱。

    可秦淮赚的钱在覃母眼里就是毛毛雨。

    这明显是覃母的手段，不想让她和秦淮交往。

    覃母从中阻拦，覃臻这五年一点秦淮的消息都没有。

    她尝试打过电话，每次都是关机状态，渐渐的就不再试了。

    只偶尔去一次兰庭，打扫干净睡一晚，抱着那件乌木沉香微淡的衬衫。

    －

    接下来的几天覃臻忙得脚不沾地，交上去的论文被导师指正了很多次，但还是不满意。窝在图书馆查了好几天的资料，终于改好了。

    刚把论文重新交上去，覃霁笙就来了电话。

    覃臻戴上耳机，抱着电脑跑出图书挂。

    “喂，太子殿下，您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语气平缓，温柔含笑，“公主殿下明晚有空吗？哥哥缺个女伴。”

    覃霁笙总是这样，不近女色，需要带女伴的时候就找覃臻，家里人都以为他喜欢男的了。

    “太子殿下，您都二十八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嘟嘟……”

    覃臻：“……”

    覃霁笙挂掉电话，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

    他身侧的男人端起酒杯，身形挺拔，整个人溺在阳光下，惹眼的很。

    听见宴会两个字，眸光闪了闪。

    晚上，正准备去挑件礼服的覃臻突然收到了电话。

    “喂，你好。”

    “是覃小姐吗？”

    莫名其妙收到一件礼服的覃臻有些懵，“我哥什么时候管这些事情了？”

    前几次给他当工具人，也没见他给点什么好处。

    这次怎么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