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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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默跟到档口，目光始终追随着高启强，听他从进货渠道，到销售流程，事无巨细地嘱咐了一遍。 起初，陈金默听得很认真，但当高启强俯身捞鱼时，他的视线不慎从空荡的领口滑入。 这半年里，高启强的肤色养白了不少，以至于身上那些不能示人的痕迹，也愈发显眼。 陈金默略窥得一眼，便迅速低头，心里顿时一团乱麻。 “老默？你怎么了？”高启强似乎意识到他在走神，探过头来。 陈金默瞳孔一缩，下意识后仰，拉开距离， “……抱歉，刚在想事情。” 高启强表情严肃了些：“认真点，我再说一遍。” 陈金默不由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点点头。 这次他眼睛不再乱瞟，而是焊在几座鱼缸上，总算没再走神。 高启强交接完工作，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你的女儿？” 陈金默一愣，随即点点头。 “我上次答应你，给你找套房子。”高启强从角落摸出纸笔，飞快写下一个地址，递给他， “拿着，有个安身之所，也好把孩子接到身边照顾。” 陈金默缓缓抬起手，接过地址，喃喃道， “强哥，为什么？” 高启强一脸疑惑：“什么为什么？” 陈金默盯着他，目光专注，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高启强对上他的目光，愈发疑惑， “老默？” 陈金默深吸一口气，收好地址，微微一笑， “谢谢。” 高启强摆摆手，不再追问，而是探出窗口，喊了声，“小龙，你来一下。” 唐小龙在门口蹲了许久，终于等到召唤，连忙从一堆小弟中间跳了起来， “强哥，有什么指示？” 高启强看了下时间，有些为难， “我店里还有事，能不能麻烦你，带老默去旧厂街，我给他在大院找了间屋子。” 唐小龙反应极快，爽快地一拍胸口， “强哥，你去忙吧，我让弟兄们帮他搬就是。” 高启强看了眼他身后的一群人，压低声音道， “你先答应我，不准欺负人。” 唐小龙一脸无辜，“强哥，我像那样的人嘛？！” 高启强放下心来，等安排好一切，便带着保镖离开。 他走出菜市场，正要上车，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 “强哥，等等。”陈金默一路小跑，距离他三步开外，停了下来。 “怎么了？”高启强扶着车门，转头问道。 陈金默张了张嘴，半晌，在高启强疑惑的目光中，终于憋出一句话， “钱……我一定会还的，谢谢……” 高启强勾起嘴角，露出个软绵绵的笑容， “钱不急，先接回女儿要紧。” 他说完，钻进车里，透过车窗冲他挥了挥手， “别傻站着了，快去搬家吧。” 陈金默目送汽车走远，直到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掏出纸条，轻轻按在胸口。 “强哥。” 他轻轻喊了声，目光一瞬不瞬地，望向高启强离开的方向。 － 高启强刚踏进店里，一眼便看见，伏在柜台上记账的高启盛。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抽走账本，“让你回家休息，怎么又跑来了？” 高启盛扔下笔，双手撑住台面，凑近他跟前，暧昧地眨眼，“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高启强心里一跳，忙捂住他的嘴，心虚地瞟了两眼身侧，见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他正要收回手，却被一把抓住。 高启盛将他的手腕拉到鼻尖处，轻嗅几下，脸色一沉， “哪来的一股野狗味，你上哪去了？” “胡说什么。”高启强抽回手，整了整衣袖， “我刚刚带老默去了趟市场。” 高启盛眯起眼睛：“老默？” “之前跟你说过的，陈金默，以前也住在旧厂街附近。” 高启强以为他忘了，耐心解释起来， “我把咱们的鱼档给他做了，阿珍原先那套房急着转租出去，正好给他住……” “所以。”高启盛打断他的话，“哥哥先是送店，现在又送房，然后呢？” 高启强一愣：“什么然后？” 他只是觉得，老默的境遇，与过去的自己相似，他有条件就帮一把，仅此而已。 高启盛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这时，高启兰抱着几只手机盒走来，冲高启盛道， “二哥，这几台小灵通有点故障，得送回厂家检测，你登记一下。” 她把手机盒塞给高启盛，转而挽起大哥的胳膊， “哥，你去帮帮阿珍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高启强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拽到了展柜边。 高启盛盯着他的背影，脸上仿佛结了层冰。 哥哥都做了什么？ 这一世他并未夹在徐江和安欣之间，更不用与之周旋，却还是拉了陈金默一把。 即便陈金默毫无利用价值，哥哥也会不计回报地帮他！ 高启盛伸出舌尖，狠狠抵在发痒的利齿上，嘴角的弧度异常锋利。 不着急，再等一等。 陈金默暂时还有用处。 等找到录音笔，他有一百种办法，让此人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