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煙味（rou渣）

    0.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竟然在背地裡詆毀同伴，你這樣也算是暗部嗎？”

    真是的，竟然在自己不在的期間，出現了這種欺負卡卡西的垃圾。

    碧眸閃過一絲不快，他腳下更加用力地輾著男人的腹部。

    “...非常抱歉.......”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蜷縮著身子，顫聲道。

    “你知道錯就好了呢。”

    “下一次再讓我聽見的話，可不會再這麼輕易地饒過你了。”

    狐狸面具仍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卻讓男人產生了莫大的恐懼。

    男人點頭如搗蒜，希望這個少年能夠快點放過他。

    “叩叩”

    “蓮，有任務了。”卡卡西敲了敲訓練室的門，站在門口說道。

    因為蓮實背對著他，卡卡西沒能看見蓮實堪稱惡鬼羅剎的恐怖一面。

    只有地上的男人繼續瑟瑟發抖。

    蓮實轉頭，聲調重新變得明快：“這就來。”

    1.

    任務完成之後，卡卡西對我說道：

    “那個、蓮，我稍微有一些事找你，等下你可以在訓練室等我嗎？”

    我：“沒問題。”

    我心想大概是來找我加訓的吧，自從被我暴打一頓後，卡卡西也開始上進了。

    作為旗木家的男人果然還是要用刀嘛！總是用寫輪眼算什麼？你是要改名宇智波卡卡西嗎？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卡卡西進了訓練室手上不是提著刀，而是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我納悶地道：“這是什麼？”

    “巧克力。”他向上提了提面罩，略微不自然地道。

    “...拜師禮？”我遲疑地道。

    “才不是！”卡卡西揚聲喊道，白皙的肌膚登時染上紅霞，“今天是情人節不是嗎？”

    “所以？”

    “這是情人節巧克力......”他低聲說道，耳尖紅得滴血。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卡卡西愛的是誰，是蓮實嗎？還是蓮？卡卡西你也太快轉移陣地了吧！

    但是為什麼都是我啊？！

    卡卡西雙眸認真地注視著我：“我喜歡你，蓮實。”

    2.

    聞言。

    如在耳邊炸響驚雷，蓮實身體一僵，沉默了許久。

    兩人對視著，像是某種無聲的對峙。

    終是蓮實堪堪別過眼，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眸中湧動的心緒。

    卡卡西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在這難捱的沉默中，他緊張得呼吸都要比平時輕上幾分，沉重的氣氛也令他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良久。

    蓮實突然摘下面具，昳麗的面容上綻開一抹淺笑：“我愛你，卡卡西......”

    卡卡西呼吸一滯，眼中頓時像是灑落了星光。

    但蓮實下一句話便將卡卡西打入深淵。

    “不過是親友之間的愛。”

    “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卡卡西。”蓮實的語氣輕柔，像是害怕傷到卡卡西的心，但話語中的內容卻是如此的絕情。

    “是嗎......”卡卡西緩緩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你這些日子就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意，才一直躲著我的，對嗎？”他環住蓮實的腰，將自己埋在蓮實懷中，委屈地紅了眼眶。

    而蓮實本該推離他、如果要狠心拒絕他的話，就是要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一點希望也不留。

    可蓮實看著少年微紅的眼眶，卻終究沒有推開他。

    是愛嗎？可又是什麼樣的愛才會生出無限憐惜？

    蓮實自己也逐漸弄不清了。

    “是。”

    蓮實的眼神越過懷中的卡卡西，望向咒靈的方向，彷彿只有如此才能繼續堅定自己對早逝戀人的愛。

    卡卡西的神色霎時變得蒼白，他的黑眸微沉，語氣冷硬：“你還在記掛著他嗎？”

    “誰？”

    蓮實眼中浮現疑惑。

    “我的父親。”他輕聲地說：“「木葉白牙」...旗木朔茂。”

    3.

    “你知道？”蓮實訝然地道。

    卡卡西當年還太小，而自己和朔茂因為彼此年齡的差距而沒有公開戀情，他以為卡卡西應當是不清楚的才對。

    “嗯。”卡卡西輕輕地點頭，“畢竟也沒有只是身為‘父親的老朋友’，就會照料人家兒子十多年的傢伙吧。”

    蓮實啞然，沉默了半晌，啟唇說道：“是，我是朔茂的戀人...所以我將你視若親子，卡卡西。”

    “至少，我們也是養父子關係......”

    “不，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書面上的關係。”卡卡西睜著死魚眼看我，“假如你沒忘記你是怎麼死皮賴臉地賴在我家的話。”

    ‘失策了！’蓮實睜圓了碧眸，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沒錯，照理來說自己是朔茂的戀人，等同卡卡西的繼父，四捨五入卡卡西就等於是我的養子...我堅信著父子關係十多年，結果沒想到當初甚至忘記給卡卡西改戶籍！

    啊...那這麼一來，這麼多年自己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地賴在卡卡西家？

    卡卡西冷淡地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非要說的話，頂多是同居人、房東與租客，又或是相依為命的朋友...僅此而已。”

    蓮實抿唇，碧綠色的眼眸複雜地凝望著卡卡西。

    “卡卡西，你是朔茂的兒子啊......”

    卡卡西執著地望著蓮實，異色瞳中湧動著少年人真摯的情意，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幾乎要燙傷他。

    蓮實拿著巧克力的手指不由收緊，弄皺了外殼的包裝紙。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再抬眸時，嘆息地道：“我知道了。”

    蓮實一把拉下卡卡西的面罩，卡卡西隱藏多年的真面目便這麼展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張俊秀的面容，其上有著一道貫穿了左眼的傷疤，卻反而讓他猶如斷臂的維納斯，多了份殘缺之美，而他身為男性，傷疤甚至是凌厲的，帶著凜冽的刀光。

    下顎的美人痣恍若點睛之筆，讓少年在俊朗中帶上了一絲嫵媚。

    卡卡西白皙的膚色浮上緋紅，蓮實的雙手攬住他的肩頭，身體微傾，喻意已經昭然若揭。

    他眼底劃過一絲訝然之色，很快他便順從地閉上眼，纖長的睫羽輕顫不已。

    蓮實俯身吻上他的唇瓣。

    4.

    雙唇分離，兩人的唇瓣之間牽出一線曖昧銀絲。

    “你答應了？”卡卡西問。

    他臉上猶帶著潮紅，第一次就嘗試如此激烈的深吻，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看起來氣色比方才好一些了’

    蓮實下意識地想，很快又回過神來。

    他揚起一抹惡劣的笑容：“如果我說沒有呢？”

    “那你還吻我？！”卡卡西睜圓了眼，露出羞憤的神情，他結結巴巴地道：“那可是我的初吻......”

    ‘果真是小朋友啊......’

    蓮實心中輕嘆，抬起手來，指腹擦過了他嘴角的晶亮，教卡卡西被親得發紅的雙唇像是被塗上一層唇蜜，帶著晶盈透亮的光澤。

    卡卡西情動地看著蓮實。

    蓮實輕咬了一口卡卡西誘人的唇瓣，在他耳邊宛若情人私語般低聲問道：“所以呢？”

    “你想要我負責？”

    他這般反問。

    卡卡西向來是個聰明人，他聽懂了蓮實的言下之意，他啞著嗓子問：“你不想負責對不對......”

    他的眼尾曳著一抹嫣紅，宛若嬌嫩的玫瑰，不知是情動還是委屈得狠了。

    “嗯，因為我是個渣男，喜新厭舊、花心濫情......”

    蓮實的聲音依舊輕柔，他說：“是配不上卡卡西這樣好的孩子的。”

    “就算真的與你在一起...也只會將你吃幹抹淨，然後再把你無情地拋下。”

    蓮實的指尖劃過卡卡西的胸膛，帶來細微的酥癢感，順著神經傳入卡卡西的大腦，存在感鮮明，卡卡西咬著下唇，垂首遮住隱忍的神情。

    蓮實誘哄般地道：“不如繼續維持家人的關係吧，這樣我就會永遠陪在卡卡西的身邊......”

    ‘但這樣在你眼中，我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吧’

    卡卡西心中思緒翻湧，看著對面的人輕聲細語，彷彿在哄小孩子一般的姿態，心中的枷鎖在這一刻被他完全掙脫。

    他難以忍受般地握住蓮實的手腕，注視著他的雙眼：“那就來試試看。”

    卡卡西不想失去他，卻也無法忍受自己永遠被他當作孩子般對待。

    “什麼？”

    “我是說，至少要試試看吧...或許最終是我讓你捨不得離開我。”

    “讓我試試看。”

    他複述一遍。

    卡卡西欺身上前，親了一口蓮實的唇角，蓮實躲閃不及，被他親了個正著。

    蓮實回視卡卡西的目光難掩錯愕。

    “卡卡西，你...”

    蓮實捂著嘴，想要推開他，卡卡西卻將臉貼到蓮實的胸膛上，側耳去聽他的心跳聲。

    “你的心跳分明比平時快速了不少。”

    卡卡西抬眸，眼底盡是笑意：“你的心在為我跳動。”

    他控訴：“你明明就對我有感覺...既然是渣男，就別推開我啊！”

    蓮實這下子是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他皺著眉，乾巴巴地說：“我還有其他情人......”

    “我知道。”卡卡西說：“宇智波止水、還有湯之國的傢伙對吧？”

    “我還記得小時候，你身上偶爾會帶著一股特殊的煙味，很好聞，清新中帶著一絲薄荷的涼爽...但自從父親死後，我就再也沒在你的身上聞到那股煙味了。”

    卡卡西淡淡地道，“就算當時不明白，現在的我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子了。”

    “你從湯之國回來後，身上又帶著那股煙味了，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味道變得很淡，但是帕克卻聞得出來。”

    卡卡西的神色夾雜著一絲痛苦，他拉過蓮實的手，一個小心翼翼的吻落在他的手腕上，力道甚至比蝴蝶停留在指尖更輕柔：“既然他們可以，那麼我也可以...我已經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

    “至於其他人...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放棄他們的。”

    5.

    好不容易哄走情動不已的卡卡西，蓮實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他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巧克力，眉頭緊鎖，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愁。

    “...回去後隨便給誰吃掉好了。”蓮實低嘆。

    反正蓮實是絕對不會碰的。

    他再度嘆息一聲，又回身打量了好一會兒神態木然的咒靈。

    “你不說些什麼嗎？朔茂？”

    蓮實撫上咒靈的臉頰，低聲說道。

    咒靈不言不語，沉默得就像一尊石像。

    蓮實斂眸，低語：“即便這樣仍然毫無反應嗎......”

    “你再這樣，我或許總有一天會愛上別人的，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蓮實一如少年般貌美的臉上顯露出令人憐惜的破碎感，手指輕柔地插入祂美麗的銀色毛髮間，柔軟的臉頰貼上祂的臉，眷戀地蹭了蹭，話語卻像是利刃一般扎入某人的心房。

    “......”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銀髮男人，他一定會反應激烈地蹦起來，抱住年輕的戀人，狀似可憐地嗚咽：“你不愛我了嗎？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大叔了？”

    又或者殺氣騰騰地：“沒關係，我會殺了讓你動心的混蛋第三者...讓他知道‘白牙’還沒有鈍。”

    可咒靈沒有理智，祂聽而不聞，木訥地立在原地。

    見狀，蓮實反而笑了起來，少年灼目的美貌令人目眩神迷。

    他語氣輕柔，帶著一絲扭曲的惡意：“沒關係...你的靈魂在我的手上呢...我會讓你再度回到我的身邊的。”

    他的手倏而收緊，指尖糾纏的髮絲像極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就這麼糾纏至死，仍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