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梅开二度

    没想到在第一节课就扣分后，我还达成了第一天上课就缺席的成就。

    “你要好好休息，我到时候会把魔咒课笔记借给你的。”

    “西里斯，等晚上我会帮你补习的！”詹姆斯对着西里斯挥手，接着他笑容灿烂地凑近莉莉，“你知道魔咒课教室在哪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他当然是被莉莉果断拒绝了。

    他们在门口闹哄哄的，庞弗雷夫人出来将他们全都一个不留地驱逐了出去，独留我一人——哦不是，独留我与西里斯在空荡荡的校医室里面面相觑。

    变形术课的最后麦格教授将我俩解救出来，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不觉得，起身我一站稳就又栽在西里斯的身上，我敢肯定西里斯在被我撞到地上的时候觉得我是恶意报复，好在麦格教授检查了一下我的小腿。

    “骨折了。”她说，“还有布莱克先生，你的小腿也骨折了。”

    于是我俩一起被送入校医室。

    喝了药后庞弗雷夫人说很快就能痊愈了，但坚持让我们多休息一会再离开。我坐在床上不知道干什么干脆扭头看隔壁的西里斯，结果我一看过去他立刻把头转走，拒绝和我对上视线。

    “我可是因为你才来到这的！”我表示不满，“尊敬的布莱尔少爷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这个称呼让他的头硬生生折了过来，我怀疑要不是如今的他行动不便，他丝毫不介意起来把我打一顿。

    “我站起来是因为谁？”他抱着肩膀，满脸傲慢，“你这个格兰芬多的怪胎，就应该和那个脏兮兮的鼻涕精分到一个地方。”

    “诶，这个表情不错。”我拍手，“太有布莱克家族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了，不愧是布莱克少爷！”

    【西里斯好感度－1】

    很好，他的表情变得更恶劣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格兰芬多。”丝毫没在言语上占到便宜的他靠在枕头上，一副心累的表情，“竟然连分帽院都没看出你的本质？”

    【西里斯恋爱事件触发，普通选项暂时隐藏】

    【西里斯在嘲讽我……】

    【1.向西里斯告白】

    【2.道歉】

    【3.嘲讽回去】

    为什么会有道歉的选项，真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道歉吗？

    “什么叫我这样的格兰芬多？”我选了【嘲讽回去】后身残志坚地爬起来，“布莱克少爷，你不过是对我有偏见而已。”

    “其实我能明白，你就是觉得我很像布莱克家族的人，一看到我就会想到那个让你讨厌的地方，所以才会讨厌我。”

    西里斯的表情凝固了，那双注视着我的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跳动着怒火。

    【西里斯好感度－5】

    他被我气的够呛，我反而心情愉快地躺了下去，其实我也不过是随口一猜，但看他这样子，我竟然猜对了。

    “和这没关系。”

    我的躺下让他坐了起来，他摔的估计比我要严重得多，不然按着床头的指节不会用力到泛白。垂下的刘海遮掩了他的面容，让他看向我的面色越加阴沉。

    “我讨厌你，不过是因为你欺骗了詹姆斯。像你这样心思阴暗的怪胎，应该出现在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

    我侧脸看他，在他越发积累起风暴的视线下露出了我能想象的最恶劣的笑容。

    “可惜，就算再怎么叛逆，你也不能把你从布莱克家族里扯出去不是？”我对着他眨眨眼睛，“分帽院在你头上停那么久，是一直在说你是个多么斯莱特林的人，对吧？但你不愿意接受，所以一直让它把你送到格兰芬多。你花了那么长时间，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布莱克家的人，那瞬间的心情……”

    “砰！”

    我剩下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西里斯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掐着我的脖子用力地将我按在了地上。要不是被子在我身下，这下高低得给我撞出脑震荡。

    “你们在干什么？”

    庞弗雷夫人循声而来，看到这一幕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西里斯完全无视了她，他按在我脖颈上的手寸寸收紧，灰色的瞳孔因为过度的情绪几乎要燃烧起来，他或许想要从我的脸上捕捉到什么惊慌，但我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除此之外什么动作也没有。

    “布莱克先生，请你立刻松手！”

    在发现我们这边是什么情况后庞弗雷夫人立刻冲上来将西里斯拉开，他没有坚持，只是一直盯着我。

    “眼睛很漂亮哦。”我笑眯眯地说，“布莱克先生。”

    我说这话只是单纯为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多么布莱克，奇怪的是说完这句话后却并没有被扣好感——他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在夸他的眼睛吧？

    “腿伤加重了，布莱克先生。”庞弗雷夫人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尤其在看到我试图起身却倒回去的样子，“梅林小姐也是。”

    “今天下午的飞行课你们二人也不能出行了。还有布莱克先生，很遗憾，你刚刚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告诉麦格教授。”

    这次庞弗雷夫人不敢再将我们两个安排在隔壁，她给我换了个离西里斯最远的地方后还不放心，眼看她已经在考虑给西里斯上咒了，我赶紧开口：“抱歉，庞弗雷夫人，其实刚刚也是因为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抓了抓头发，“这次我不和他说话了，绝对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的。”

    庞弗雷夫人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西里斯，然后才转身离开。

    等庞弗雷夫人离开后整个校医室陷入了比之前更加窒息的沉默，我看着那边低气压的西里斯，缓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梅林的故事碎片】★

    梅林总是会想到西里斯未来的模样。

    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一直意气风发——当然，一个人的时候西里斯永远是冷漠高傲的，比他的弟弟雷古勒斯更像是一个布莱克——但和詹姆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永远洋溢着笑容。

    梅林现在还记得一个场景，那个时候她从走廊下穿过，一阵风从上方迅速地刮过，紧接着传来喧嚣的吵闹与笑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西里斯和詹姆斯骑着扫帚在错综复杂的楼梯里飞，莱姆斯则是捂着头，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

    她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在笑。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样鲜活的他们。

    当《哈利波特》只是一本书的时候，作为看客的梅林最多只是惋惜他们的结局，但在此刻站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她抬头看着那些少年肆意张扬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想起了他们的结局。

    他们的未来像是套在死刑犯脖颈上的绳索，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收紧。

    ——我想要保护他们。

    那是梅林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想到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总是衣着精致头发典雅神情冷漠的西里斯在污秽里挣扎的模样。当她隔着栅栏注视着对面的小天狼星时，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看这段剧情的心情——啊，这儿在原著里并没有用太长而篇幅来写，她看着看着，剧情也就从她的脑海里滑过去了。

    西里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个高高在上傲慢到令人讨厌的贵公子与阿兹卡班一点也不匹配。

    她握紧了监牢的铁栅栏。

    ——我想要保护他们。

    梅林想到第三世的时候，剧情无可逆转地引导莉莉与詹姆斯走向死亡，大雨滂沱，她浑身是血地跪倒在地上，紧握着他们的手。

    “伯莎……”

    她看到莉莉了无生气苍白的唇角涌出大量的鲜血。

    “快……跑……”

    ——我想要保护他们。

    她想到第五世的时候，终于活到1998年的莉莉遭到偷袭，斯内普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为莉莉挡下那一记阿瓦达索命。

    精神崩溃的莉莉抱着浑身是血的哈利痛哭，她站在莉莉身后，满天的风雪从她的心口呼啸而过，让她感到了比寒冬更甚的冷意。

    ——我想要保护他们。

    她在会议上拉响了整座城堡的炸药试图与伏地魔同归于尽；她将雷古勒斯推出窗外，铺天盖地的绿光将她的身躯彻底吞没；她被拧断脖子摔死在地面；她让斯内普动手杀了自己。

    也许她是死了太多次了，疼痛与感情都逐渐变得麻木。血液混浊了她的视线，她的整个世界都堕入了一片猩红。

    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会保护你们的。

    她对着所有挡在眼前的人举起魔杖。

    “阿瓦达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