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再来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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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天碧风轻,丰沛雨水洗开漫山翠花,纳雾踏着轻快步子重回布告栏前。 名剑大会消息迅传,再来镇内来客猛增,今日他和柳舟刻下楼,站在门边迎客的小二笑不见眼,瞥见他们两个毁坏房间的罪魁祸首也成功保持住了完美笑容。 再来镇毗邻扬州城,而扬州水道直达藏剑山庄,一时城内大小客栈座无虚席,不少江湖客退而求其次涌入再来镇,等着藏剑发出的一手消息。 纳雾沿着商街慢腾腾逛一圈,吃光两块米糕,收了一兜果脯蜜枣,才意犹未尽往布告栏走。 他不着急,柳舟刻清晨来过一趟,把赛事详知全部记下。 纳雾那时还手脚并用,抱着柳舟刻的枕头睡得正香。 等他收拾妥帖听柳舟刻讲完,又嫌闷在房里无聊,非拽着柳舟刻再来看遍告纸,美名其曰找队友。 柳舟刻沉默寡言陪着,就是周身气压依旧低沉,脸板着吓退路边两个吃糖葫芦的小奶娃。 行到告示栏前正值初景将去时,天阿缥缈,余晖落拓千林,光色浅淡交织,与初来那日景致截然不同。 “哎。”纳雾踩在晚霞里,眼角眉梢俱是兴味,目光挑过一个又一个,大半天没能合一次眼缘,无奈抱臂轻叹。 下个巡视来回,他余光不慎瞥见身边那张生人勿进的臭脸,叹息声拉得更长,“你不要再想了,他真的没看见我没穿裤子的样子。” 柳舟刻唇角拉得笔直,语声笃定:“他看到了。” 纳雾仔细想了想,确实不可以说裤子,因为他露着腿那人肯定看到了,但是中原人又怎么称呼胯下那两片布来着的? “噢。”纳雾想不起来,决定放弃表达那条小裤子,换而言之:“我是说他肯定没看见我完全光着的样子。” 柳舟刻:“……” 杀气更重了。 纳雾看他满身黑气聚到头顶,几乎要具现化出一套擒龙六斩,识趣地闭上嘴,继续寻摸适合的队友。 既然不好给他捋顺逆毛,就别凑上去越说越错。 中原人就是太保守,看就看了。 苗林闷热潮湿,衣物也多取轻便透气,熏以避毒驱虫的草药。许多娃娃小时候穿不住衣服,都是光着屁股躺在避虫草药上睡觉的,大家一直互相看来看去,也不见得谁更不一样。 柳舟刻对此表现得分外在意,纳雾一面劝慰自己是中原文化作祟,一面又忍不住回想前夜光景。 他一直以为柳舟刻心无情丝,却忘了考虑,若柳舟刻只是善于隐藏呢? 但柳舟刻至今未吐只言片语,纳雾就算心中存疑,也只能糊里糊涂的过。 他不知不觉偏了心神,几帮江湖客来去都如过眼云烟,直站到腿酸还没看出什么苗头。 手里的虫笛转来转去,笛身都捂热了,纳雾决定向现实低头。 柳舟刻表情太凶,路人都绕着他们走,还是先解决对内问题为好,否则就算碰上合适的,十有八九也要被吓跑。 他正要开口说回去,身侧传来阵细微脚步声,听步子轻重就能知来得是个习武之人,保底轻功不差的那种。 纳雾心头一动,转头望去,还没看清脸先看见那人肩头扑腾欢快的蓝羽鹦鹉,背上负着把小木刀,熟悉得像是前晚才见过。 那人停在布告栏前,纳雾还在迟疑,下一刻鹦鹉开嗓了,“打起来,打起来!” 纳雾:“……”没错,是它。 外表或许有类同,那副贱兮兮的口吻独一无二。 纳雾盯得目不转睛,还支起手肘撞了下柳舟刻示意他也看,“那边那个人。” 柳舟刻睨去一眼,入目先是一把窄长的唐横刀。 刀宗弟子。 刀宗这几个月风头正劲,同是用刀,霸刀山庄不免被拉出来比较,一来二去在江湖上发生不少口角,现在谈起刀宗,大多霸刀弟子气氛上总有那么点不自在。 不过柳舟刻不是其中那个,他对那些俗话没什么兴趣,更不会在意,漠视刀宗如同漠视大部分人一样。 这回比较特别,纳雾对这个刀宗弟子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关注,柳舟刻下意识多打量了两眼。 仔细一看,柳舟刻皱了下眉,这个刀宗弟子的背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你觉得他怎么样?” 纳雾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柳舟刻回神,看着那个刀宗弟子朝他们反方向离开,低低应了声,“内劲浑厚,步伐稳健,是个高手。” “我觉得……” 纳雾故作犹豫地拉长尾音,柳舟刻总觉得他表情狡黠,似乎话中有话。 “你想选他做队友?” 纳雾笑眯眯点头,很快又摇头,“你觉得你们两个谁厉害?” 柳舟刻大方坦言,“我,但他门派功法不俗,认真交手有几分难缠。” 纳雾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那就他吧!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谁吗?就是——他!” - 谢行止一目十行阅完告示,拍了拍肩头的鹦鹉让它把嘴闭上。 他才来扬州不过几天,结下的仇人两只手数不过来,其中七成凶手是这只鹦鹉,还有三成是靠这只鹦鹉推波助澜。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要不是那晚鹦鹉挑惹祸事,他也不会夜翻窗户,撞见……那个五毒。 谢行止想先办妥名剑大会的事再去找人好好解释,至少不要留下一个痴汉夜袭的恐怖印象。 他想得正入神,敏锐捕捉身后有道匆匆跑近得脚步声。眼前残影虚晃,谢行止低下头,一只通体并紫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贴着他胸口翩翩振翅,尾翼轻颤几下后落在他肩头不动了。 他看出这是内力所化虚蝶,八荒中似乎只有五毒教有这种以灵化形的心法,谢行止情不自禁想起那张被水雾打湿,艳若春桃的脸,很快他摇下头,兀自否决。 他现在仇人比朋友多,天下豪杰汇聚此处,哪有那么巧偏偏碰上那个五毒弟子。 谢行止反手抽出背上长刀,来人脚步凌乱,明显没有藏身意思,更无半分杀气。 谢行止也不想伤他,唐横刀在手中横转,刀刃一侧,雪亮的刀背精准劈在背后那人面前。 刀宗招式讲究一击必杀,出刀时即稳且准,迅猛的刀风哪怕只用刀背也寒意凛冽。 纳雾被刀气扫到,鬓发飞卷,脚下不稳跌退一步,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长刀如影随形,即刻追上来,刀刃朝下将他整个人抵在原地动弹不得。 也不是第一次被刀架脖子,使刀的可能打招呼的方式都比较粗暴,纳雾浑不在意,歪头打量谢行止帽笠下的面容,乌亮的长发滑落在刀面上。 谢行止怎么也没料到跟着他的真是纳雾,哪怕这两天脑中翻来覆去的琢磨,乍然在霞光中复见这张令他心动不已的脸,他还是愣了一瞬,接着就见纳雾抬起左手,指了指上方。 明明眼中全是遮都遮不住的笑意,表情却还一派天真无辜。 谢行止顺他所指抬起头,对角屋顶上,柳舟刻逆光而立,长刀上涌动的刀气已经凝成雷芒之式。 原本还自若盘旋在附近的鹦鹉见势不对,振翅一跃拔高到安全位置,低头瞅了瞅下方三足鼎立的局势,脖子一歪,炮弹似得撞向纳雾。 鸟的直觉,那里最安全。 柳舟刻今天没带新亭侯,背了把前段时间刚锻制的新刀,正巧作开刃!霜刀携呼啸声破空斩下,滔天刀气织成雷网,铺天盖地罩向谢行止。 谢行止照面即认出来者是个霸刀弟子,但样貌陌生,并不认识,所以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霸刀浑身上下杀气腾腾,每次出刀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他的仇人里有霸刀吗?也许有,但不记得有这么厉害的。 谢行止避开两招,朝纳雾的位置看了眼,发现这个霸刀虽在和他打斗,却也有意避开纳雾的位置。 认识的? 谢行止没空多想,刀刃反转,提刀迎上切面落下的大刀。 兵刃交接,谢行止没有留手,唐横刀受他内劲鼓舞,嗡鸣巨震。 纵横飞溅的刀气迸裂外物,二人脚底青砖不堪受力寸寸龟裂,连同四下尘土一起被震开数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