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

    “司权呐…”

    计兰不知什么时候返回，看见二人的动作连忙回避：“哎哟，我没有看见！”

    白薇第一时间把脸藏到虞司权衣服里，虞司权也难得不好意思，回头道：“怎么了奶奶？”

    计兰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虞司权。

    “这个你…你带在路上吃。”

    虞司权看了眼食盒，心里了然：“我知道，您放心。”

    计兰点头，看了眼二人笑着挥手：“那你们继续，我不出来了。”

    气氛被打断，白薇哪里好意思继续，自己揉了揉脸：“先生早点回来。”

    虞司权答应，上车时他拉住白薇的手。

    “等我回来。”他捏了捏白薇手心：“给你一个惊喜。”

    白薇抿嘴点头，虞司权点着她的鼻子道。

    “记住了，不要听信人言。”

    车轮在雪地上留下印记，很快驶离望云园，消失在白薇视线中，雪又在飘落，白薇伸手接住雪片，兀自傻笑，笑了会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于是装忙踢了一脚地上的雪，三步两回头回到望云园。

    虞司权不在，望云园里也没了讨厌的亲戚，白薇百无聊赖起来。林珍放假出岛回了申城，约白薇出去约会，白薇知道她这次回来会和男朋友领证，于是提前挑选好送她的礼物。

    三个人约了看音乐剧，白薇问同样无聊的金金要不要一去，金金扭捏着说她陪奶奶就好。

    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陪奶奶，更像一会钻回房间和她哥玩网调。

    白薇也不点破，独自出发，林珍二人还没到，白薇站在剧目广告前拍了照分享给虞司权。

    虞司权很快回复：我还没看过这部。

    白薇：好看的话和先生再看一遍。

    虞司权：好。

    她边看手机边笑，身边冲过来一人抱住她，是林珍。

    “薇姐！！”

    白薇笑道：“好久不见，在岛上好吗？”

    林珍爽朗道：“好啊，接你的班工资翻了三倍！”

    二人边笑边排队，林真跟在二人后面，白薇把礼物拿出来送给林珍。

    “这是什么？”

    “新婚礼物，是不是要领证了？”

    林珍脸红，笑着说薇薇的眼光一定是好东西，取出一看是一根宝石手链，她非常喜欢，当场就戴上。

    这剧是爱情主题，演员演技和歌声都非常动人，看到高潮，男女主遇到困难，男主垂头丧气。

    【是我的无能让你悲伤。】

    女演员眼中闪着泪光。

    【亲爱的，悲伤是爱的代价。】

    接着二人又唱了起来，林珍已经哭掉一包抽纸，白薇也深深感动，但她想到虞司权，又笑起来。

    他说的惊喜是什么？

    白薇隐隐有猜测，延迟满足总是更快乐，她不再想这个，专心看剧。

    安可时白薇又录像给虞司权，和他讨论剧目精彩程度。

    新年餐厅不好约，林真提前好几天约到一家，等坐定上了菜后，白薇又开始拍，林珍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道。

    “今天看上去是薇薇一个人陪我们俩，其实是我们俩吃你和虞先生的狗粮。”

    白薇放下手机，笑道：“四方馆不能随意拍照，不然你也这样。”

    林珍承认，笑的时候倒向林真。

    “诶，周姐退休了。”她喝了口奶咖道：“羡慕啊。”

    白薇道：“周姐之前说三十二岁退休，真的走了？我该给她发个红包恭喜。”

    林珍点头道：“是啊，不过她要开始新旅程，说是打算在纽约开个性治疗工作室。”

    白薇道：“那还蛮适合她。”

    一旁的林真听了疑惑道：“什么工作室？”

    林珍解释道：“你就当成心理咨询诊所。”

    林真问道：“是治疗那方面…吗？”

    林珍想了想道：“也不全是，怎么说呢，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被鞭子抽，这个我跟你说过，你能理解吧。”

    林真点头：“可以。”

    “这种工作室说通俗点就是提供安全的sm，有很多人不会涉及这个圈子，但是性癖就在这，于是就会找这种工作室，其实国外挺普遍的，压力太大，就去挨几鞭子。”

    白薇道：“工作室收入比岛上更高，而且轻松。”

    林真若有所思，林珍看着男朋友道：“从话里很难理解，你不是说最近压力挺大？我在岛上工作多少学了一手，要不要？”

    “不要！！！”

    林真大惊失色，白薇忍不住笑起来，林珍笑着补充道：“我知道你其实不能理解，没关系的，一开始我也不行。不过性癖这种东西，和爱好一样，都是为了放松，也都讲究一个度，比如你喜欢女士内裤，自己买一条放着看放着玩都随便，但是去偷人家的，就得抓进去！”

    有这样的女朋友，聊天尺度大是常事，林真习惯了，他见女友看着他清瘦的身材，眼神如狼似虎，连忙道：“吃饭吧！我理解了！！”

    在调戏林真的过程中三人用餐完毕，白薇有司机来接，不用小两口送她，林珍让豪门太太来婚宴红包不能小，白薇连声答应她。

    回去的路上白薇收到虞司权的消息，他那边还是白天，白薇回复时，车窗外开始下雪，她拍下雪景发给虞司权，又上下翻着二人的聊天记录。

    快到望云园，白薇余光瞥见河岸边的亭子里多了点东西。

    像是几个花架，上面缠上了各式鲜花，还有些夹子包着塑料袋放在地上，似乎是要搭个什么场地出来。

    白薇目光留在亭子处，直到到家下车时，白薇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嘴角勾起。

    自己这两天怎么总是在笑？

    白薇整理表情，往里走遇上金金，她神清气爽，看见白薇跳过来道。

    “回来啦，奶奶找你呢。”

    “找我？”

    白薇问是什么事，金金举起手里的小盒子道。

    “发新年礼物咯。”

    白薇了然，快步到了计兰的小楼，计兰正等着她，见人来了招手道。

    “薇薇过来。”

    计兰面前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锦盒，她让白薇坐下，打开锦盒，里面是整整三排玉镯。

    “挑一个。”

    白薇看花了眼，镯子都是上品，有一格里空了，应是刚刚给了金金。

    这些玉石种水色融合一体，玉体半透。有的苍翠欲滴，有的如雾又如水。白薇不太懂玉，又觉得所有镯子都意义非常，一时不知道怎么选。

    计兰看出她的拘谨，在锦盒里拿出一支天空蓝玉镯。

    “试试看。”

    白薇双手接过，试戴在手腕，这支镯子颜色如海水般蔚蓝清冷，通体无杂质，非常适合白薇。

    “奶奶，这个很贵吧。”

    计兰玩笑道：“不贵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盒子里。”

    她牵着白薇的手看她戴着镯子的模样，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我的镯子，一半是先生家里传下来，一半是他给我买的。”

    计兰在盒子里取出一支白玉镯，这只镯子和其他相比，就显得朴素很多。

    “这是他用赚的一笔钱买的，那时候我们还在香港，清苦日子刚刚结束，我还说他乱花钱。”

    白薇好奇道：“奶奶，先生说家里上几代都是首富，为什么爷爷会？”

    计兰道：“他年轻时和家里闹矛盾跑出去了，其实我们结婚之后，家里看他这么坚持，也让他回家，但那个时候先生觉得，家里人并不喜欢我，如果他依靠家里，那我势必会受到公婆亲戚苛待排挤，他不希望我面临那种处境。

    “那个时代正在经历大转变，先生看到了风口，于是开始创业。他本就聪明，在当年，只要有脑子又肯干，成功很容易，于是，我的镯子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贵了。”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白薇手背笑，白薇也跟着笑，问道：“爷爷成功之后才回家的吗？”

    计兰点头：“对，他有能力和父母谈条件才回去，我们自己的产业做大，有了资本，腰杆就直，家里也知道拿捏不了他，刁难自然就少。”

    白薇轻轻点头，计兰道：“喜欢这个吗？”

    白薇道：“很喜欢，谢谢奶奶。”

    计兰笑道：“那收好了，不过等我去找先生，这些也都是你的。”

    白薇皱眉：“奶奶，不要这样说。”

    计兰笑着说人都有那天，她收起盒子，白薇留意这盒子有两层，她指着下一层道：“这里也是镯子？”

    “这层是别的。”

    计兰打开下一层。

    那是许多戒指，黄金钻石宝石样样都有，款式经典做工考究，同样有几格空着。

    计兰道：“这些都是我平时瞎买的，这个是我的婚戒。”

    她拿出一枚古朴钻石戒指给白薇看，一边看白薇一边听计兰说他们过去的事，白薇感慨虞老先生即使在穷困时，也会想办法给爱人最好的东西。

    祖孙二人聊了许久，计兰想起来什么，从身后架子上拿了本相册下来，翻开找了半晌道。

    “还有一枚戒指，是司权mama的，之前暂时放在我这，翻到了，是这个。”

    她递给白薇，白薇拿过相片，看见相片上戒指款式时，愣了许久，

    那上面，是虞司权当初强行戴到她手上，那枚粉钻。

    熠熠生辉的粉钻下面有一个小名牌，上面是一行西班牙语，而白薇恰好懂这行单词。

    【独有，永恒，不可分享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