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二

    钟点房里。

    手表再次发出报警音，黄子喘着气转过头。

    “真高反啊？”理想型撑在上方看着他，“你不会，待会做一半要找氧气瓶吧。”鼻尖蹭着鼻尖的近距离，那人压低了声音故意逗他。

    “别废话。”黄子平复了呼吸，又伸手去勾身上人的脖子。

    俩小时的房间被充分利用。

    回到酒店，房间的灯已经全关了，只有手机屏幕的亮光透出被子。

    听到黄子回来的声音，石凯翻开被子坐起身，“哎呦，看看这是谁啊，还知道回来。”

    “那我作为一位合格的父亲，怎么能让儿子成为留守儿童呢。”黄子一套父子关系的经典招数打破对面的阴阳怪气。

    “怎么样，你俩还会有啥后续不。”石凯摆出他的八卦专用表情。

    “能有啥后续，我又不会留在西宁。而且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黄子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完美的419就应该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啧啧，你们男通讯录的世界我不懂。”石凯摇了摇头，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天，俩人困得哈欠连天，靠着本能意识走到租车行。找到群里发的车牌号，他们先是看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你们好啊，我是刘小怂。”男人手臂一伸，勾着脖子把另一个人从被车遮住视线的区域里抓了出来，“这位是文韬。”他向他们介绍。

    我。靠。黄子和石凯对视了一眼，俩人的眼里写着同一句话，“这不就是那个理想型吗。”

    四人都会开车，在群里扔骰子决定位置，点数小的开车，点数大的副驾。

    命运般的安排，文韬投的1，黄子扔的6。

    “这是上天觉得你俩不应该分开。”放行李的时候石凯跟黄子耳语，幸灾乐祸之情rou眼可见。

    “不，这只能说明我欧他非。”黄·欧皇人设不倒·子弘凡无情丢下行李，留给石凯一个人搬。

    “嗨。”坐上车，黄子系好安全带抬起头，正对上文韬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好巧啊，又见面了。”

    “是啊，好巧。”文韬语气温和，但那探究的视线依然让黄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

    “你不是本地人吗，怎么还跟我们租车自驾。”黄子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他感到尴尬的时候会变得很多话。

    “我读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家住了，车也是在外地买的。”文韬解释，“而且青海那么大，就算是本地人，没走过大环线也很正常吧。”

    “哦。”黄子点了点头。

    刘小怂和石凯终于放好行李坐上车，俩人独处的尴尬氛围被冲淡了一点，黄子悄悄松了一口气。

    从租车行到青海湖景区要开俩小时，刘小怂和石凯在后排调音乐，黄子缩在位置上昏昏欲睡。

    “昨晚没睡够么？”

    黄子默默转过身，假装没听到。

    文韬轻笑，他关上了车窗，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外，“我包里有蒸汽眼罩，可以拿出来戴。”

    蒸汽眼罩也没能缓解眼睛的干涩，迷糊间，黄子听到后排俩人压低了分贝的轻声惊呼，他摘下眼罩，窗外是一片金灿灿的建筑。

    “那是什么。”黄子划开手机拍照。

    “西王母，九天圣都。”文韬回答。

    “好漂亮。”黄子扒着窗户，目不转睛地盯着半山坡的金色建筑。

    “在去青海湖的路上会经过日月神山。”文韬放大了地图，调给黄子看，“你们想去吗。”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去看一眼，用刘小怂的话来说，“来都来了。”

    一路上都是绵延的山，可能是季节原因，山上没有雪，只是成片的土色，山前是枯黄的草甸，偶尔有绿色闪过，在单调的大地色系中格外亮眼。

    那是什么。黄子刚想开口，一转头看到文韬，又讪讪地闭上嘴，把问题咽了回去。

    “是青稞。”文韬善解人意，解答了黄子没说出口的困惑。

    “谢谢。”黄子悄悄看了看文韬，又欲盖弥彰地转头去看山。

    车停在一个挂着经幡的小山包旁边，石凯和刘小怂迫不及待地跑下车，黄子慢了一步，关上车门转过身，那俩人已经跑下坡了。

    文韬锁好车绕到他身边，“走吧，我们去经幡那。”

    山上风很大，吹得黄子没站稳，往后退了一小步，文韬伸手把他抓住了。

    “你属蒲公英的么？”文韬揶揄他。

    “是啊，会飞走的那种。”黄子放弃挣扎，乖乖被文韬牵着走。

    “嗯，还属含羞草的。”文韬勾了勾黄子手心。

    黄子耳朵在发烫，他觉得是风吹的。

    坡下，刘小怂和石凯在朝他俩招手，文韬看了眼，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回黄子身上，“那边有匹小马，你想不想骑着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