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关于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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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劲大得惊人,高长恭自认不是什么脆弱的玻璃人,被抓住的时候也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种腕骨折了的错觉。 那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撒开手,又慌忙抓回来了,用的是小心翼翼的力道。 “……你到底想干嘛?”高长恭无语地看着被子里探出的一截手臂。 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过了一会,被子动了动,里面的人慢慢探出半截身体。 花木兰低着头,那头红色的长卷发这会儿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高长恭觉得她身上的白衬衫有点眼熟,再看了看衬衫领子上有红色小花,是他那件没错。 “......” 高长恭心情有点复杂。 花木兰的手动了又动,好一会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高长恭愣了一下,突然被道歉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别扭。他“哦”完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不起……”见他没反应,花木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听着有点着急。 高长恭总觉得哪里怪怪,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而花木兰的手只是虚虚地抓在上面,他这么一动就挣开了。 花木兰低着头,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高长恭:“……你到底怎么了?” 花木兰把手放下,抓着被子一角,仍是一声不吭。 她不说话高长恭也不知道说什么,傻子似的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花木兰头顶的发旋上。花木兰只有一个发旋,忽然想起那句不知从哪听来的土话。好像是说一个发旋的孩子乖巧懂事,两个发旋的则调皮捣蛋…… 其他一个发旋的小孩子乖不乖高长恭不知道,但眼前这个从小到大都是个性格极度恶劣的女魔头,虽然现在看起来挺乖的。 花木兰太安静了,高长恭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他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花木兰的手背上。 高长恭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接着,又一滴液体掉下来,吧嗒。 花木兰哭了……哭了?! 高长恭傻眼了。 不是他什么都没干啊,采用信息素压制的是花木兰,咬人的是花木兰,刚刚抓得他手腕生疼的也是她花木兰……所以她哭什么啊? 花木兰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她手背上,她也不说话,哭都没没出声。 “喂……”高长恭有些无措,甚至开始怀疑花木兰没错,错的人是他自己了。 “……是我错了。”高长恭有些头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了再说,“我错了好吧,喂,你说句话……” 高长恭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木兰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泪,鼻尖和眼尾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她脸色看着有些苍白,眼底还有一抹淡淡的青黑,皱着鼻子皱着脸的,完全没有平时又飒又艳的感觉,看上去还怪可怜委屈的。 高长恭的心颤了颤,这个样子的花木兰实在让人招架不住。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别被表象欺骗了,这就是个女魔头,暴力蛮横不讲理恶趣味,现在这幅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错觉。对,全都是错觉。 花木兰只是静静看着他,见他还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咬着下唇,低头抹了抹眼睛,眼泪掉得更凶了。 高长恭忽然自己有点不是人。 怎么说花木兰也是女孩子啊,虽然有时候性格是真恶劣,做的事也过分,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不管也太没品了。高长恭抹了把脸,认命地在花木兰旁边坐下,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花木兰扭头看他,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声音绷着细微哭腔。 高长恭:“……” 老实说他觉得他没错,错的是花木兰。但这时候显然不能说实话,他只能憋着口气,试着哄道:“……我哪都错了。” “……骗人。”花木兰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得高长恭头皮发麻。 印象中花木兰只有让别人哭的份,这还是高长恭第一次看到花木兰哭,还哭得这么凶,活像是要把以前没哭的份补上。 “……骗人。”花木兰又说,“明明错的是我……” 高长恭:“……” 高长恭没料到是这么讲道理的发展,他停顿了一下,没忍住问了一句:“你错在哪了?” 没想到花木兰认真反省一样一样列出来了:“……我不该乱发脾气,不该吼你,不该用信息素压制,不该咬疼你……” 这个状态的花木兰绝对不正常,高长恭咳了咳:“……好吧,我原谅你了。” 花木兰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可以抱抱吗?” 高长恭:“……哈?” 花木兰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她吸了一小口气,扭过头胡乱擦着脸上的水迹。 “……抱抱抱。”高长恭没辙了。 花木兰眨了眨眼,慢慢挪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跟只猫一样窝成一团,不动了。 高长恭回想自己之前的反应,试探问了句:“难受?”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花木兰闷闷地“嗯”了一声。 “哪里难受?”高长恭把手放在她头上,问,“头疼?” 花木兰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恳求着:“你揉一揉好不好?” 高长恭心情复杂,一只手给花木兰揉脑袋,一只手掏出手机想问问蔡文姬这是什么情况。 点开通讯界面,蔡文姬已经发来了几条消息。 蔡文姬:木兰姐易感期通常表现为暴躁易怒具有攻击性,之前都在另一间隔离室通过殴打沙包的方式发泄,但这次有点不一样。 蔡文姬:木兰姐表现出了筑巢倾向,于是我们让她搬到了现在这个隔离观察室里。 蔡文姬:你也看出来了吧,木兰姐现在情绪敏感低落,拒绝交流,排斥人靠近。 蔡文姬:哦,除了她的Omega。 高长恭看着那几条消息,正想问筑巢行为是什么鬼,眼尖地发现被子里好像有几抹杂色布料。 他掀开被子一角,看到了里面小堆的衣服——他的衣服,垒成了窝的形状。 高长恭:“……” 好吧,他知道筑巢倾向是什么鬼了,还挺形象生动……但为什么用的是他的衣服啊? 观察室内有监控,蔡文姬看到高长恭掀开被子了。 蔡文姬随之解释:筑巢期的Alpha缺乏安全感,伴侣的气味能缓解这种不安的症状。 蔡文姬:说到信息素,观察室里检校器检测不出木兰姐的信息素。 观察室里确实没有那股冷杉味的信息素,这么说也不准确,冷杉味还是有的,被花木兰咬过之后他信息素中就混入了花木兰信息素的味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察觉这个房间没有花木兰的信息素。 他看向花木兰的后颈,光洁一片,并没有贴信息素阻隔贴。 蔡文姬接着发来一条消息:易感期压抑信息素跟人强行憋尿一样,难受对身体又不好。而木兰姐压抑信息素的原因大概率跟你有关,你哄哄她。 高长恭面无表情地发了一长串省略号。 什么叫跟他有关让他哄啊,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而且花木兰的信息素…… 高长恭想起那种被死死压制的感觉,他皱起眉,打心底地排斥。 但花木兰今天太安分了,加上他是来知恩图报的,又不能不管,高长恭纠结了一会,问:“你信息素呢?” 怀里的花木兰明显顿了一下,往他怀里缩了缩。 “说话。”高长恭低头看她,伸手拨了拨她后颈上的头发,中途不小心擦到一下,花木兰闷哼一声,腺体上方和周围的肌肤立刻泛起一阵潮红。 高长恭被她这反应弄得有些紧张:“很难受?” “嗯。”花木兰闷闷地说,“疼……” 联想蔡文姬打的那个憋尿的比方,高长恭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疼就别压抑信息素。”他说。 花木兰没吭声。 高长恭“啧”了一声,想起他腺体难受那会花木兰的做法,试探地把手放在她的腺体上。 微凉的手掌与guntang的后颈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花木兰身体绷紧,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高长恭停下动作:“……疼?” 他正要拿开手,花木兰抓住了他的手,拉着放回自己脖子后边,语气带着点讨好:“再摸一下好不好……” 高长恭无奈,问:“难受为什么不把信息素放出来?” 花木兰嘟囔了一句,高长恭没听清:“什么?” “……你不喜欢。”花木兰想起酒吧里高长恭看她的那种恐惧又厌恶的眼神,心口又酸又堵,难受得不行,声音也隐隐带了点哭腔,“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你讨厌我……” 高长恭觉得这样的花木兰比蛮横无理的花木兰还难以招架,他头皮有些发麻:“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你的信息素。” 如果没有那场信息素压制,高长恭对那股冷杉味的信息素甚至还有点沉迷。 花木兰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骗我……” “没骗你。”高长恭语气软下来,“我没讨厌你……只要你不乱用信息素压制,也别乱咬人。” “真的吗……”花木兰从他怀里抬起身,小心翼翼地看他,神情期待又忐忑,“……那你能原谅我吗?” 高长恭看着她脸上的水迹和通红的眼睛鼻子,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了,不怪你。”高长恭说。